秦玥急忙叫住父親。
秦三爺見到她,忙揉了揉眼眶,“玥兒,你這是要去哪裏?”
秦玥道:“我去找大表哥,問他點事。”
“別去了,你大表哥回了武陵。小孩子家家的,別亂跑。”秦三爺說著便牽了女兒的手一起去後院。
秦玥不禁偷偷打量父親。
父親臉上的神情很嚴肅,還有一絲兒的煩燥和不安。
“外祖父,他還好麼?”秦玥猶疑著問道。父親剛到江家就去了外祖父的書房,呆了這麼久才出來,看樣子談得也不愉快。
秦三爺隻顧走路,有意忽略了女兒的問話。
秦玥便朝身後的六月使了個眼色。
六月隨即悄悄地走開,自是看懂了秦玥的吩咐去探聽前院的事了。
當秦家父女重新來到後院裏時,靈堂已經搭好,老太太的棺槨已停了進去,靈堂正中大大的“奠”字,四周花圈錦簇,白幡飄飄。棺槨前的炭盆裏堆滿了紙灰,香燭燃得正旺,清煙嫋嫋。
秦三爺忙領著女兒上前給嶽母上香。
曾氏和魯氏連同江嬋、江慧兩位表妹在旁邊搭禮。
按理說,外祖母逝世,靈前執禮的應該是長子或長孫。大舅舅不在京城,芸表哥便是最適合的執禮人選,可為何偏偏在這個時候回去武陵?
就算是報喪,也可以派奴仆趕回去報吧?
秦玥心裏疑慮重重,隨著父親一道給外祖母虔誠地上過香後,就接過大表姐手裏的孝服穿好。
秦三爺看到秦玥的動作有些吃驚,張了張嘴想說什麼終究什麼也沒說,卻是重重地歎了口氣。女兒想要做的事,他的阻止從來就沒有成功過。
這天晚上,秦玥堅持留在江府。
秦三爺苦勸不住,隻得搖頭歎氣地離開。
秦玥望著父親離開的背影,也歎了口氣。不是她硬要呆在江府,實在是六月帶給她的消息太讓人震驚了。
六月抓到了那個在耳房裏偷看她們動靜的人,從她嘴裏逼出了一個人的名字,一個秦玥怎麼也沒想到的名字:二外祖江如齡。
記憶裏,江如齡才華平平,沒甚大的本事,靠著祖上餘萌在工部謀了個小小主事的官職,平素一慣聽從大哥江如晦的吩咐行事。
卻不知,這次外祖母的死是他自己的意思,還是外祖父的意思?
如果是外祖父的意思,那外祖父的心腸也實在太狠了些,那可是他的結發妻子啊。難道為了替七王爺賣命,連自己的結發妻子都可以加害嗎?
六月還告訴她,今兒晚上七王爺有可能會來江府。
以六月的意思,幹脆將消息稟報皇上,讓皇上派重兵圍府,然後將七爺黨一網打盡。
秦玥卻不同意這麼幹。
她的目的是保住江家,如果為了鳳七就讓江家陷進去,這不是她的初衷。外祖父雖是不仁,可她不能無義。江家上下數百口的人,可不能因為外祖父一人的罪孽而被誅殺。
畢竟,秦玥骨子裏有著一半現代人的靈魂。
濫殺無辜從來都不是她的意願。
與此同時,江老太太的死訊已經傳開,便有不少親朋故友上門來吊唁。皇上也派了內監送上挽聯,且追封江老太太一品誥命夫人的頭銜。在謀逆事件還沒有爆光之前,皇上也需要此舉來穩定人心。
秦玥陪著表姐們給外祖母守靈,一直到深夜才離去。
回到房裏剛換上夜行衣,便見六月匆匆推門進來,手指放在唇邊“噓”了一聲,同時附到她耳邊低聲道:“來了!”
秦玥點點頭,被六月一把拽著躍上了房頂。
前世的沈瑾倒是會些功夫,可惜今生秦玥的身體太過特殊,跟著秦奮學了一年的劍法也沒多大長進,像這樣高來高去的輕功更是練得有如渣渣。
秦玥感歎間,六月已挾著她來到前院江如晦的書房房頂上趴下,隻見她輕輕揭開房頂上的兩塊瓦片,正好透過瓦片的空隙看到屋子裏麵的人影。
總共有五個人,除了江如晦、江如齡兩兄弟,還有俊美的鳳七和一個臉上戴著麵具的灰衣人,另外一個就是秦玥在外祖母房裏見到的那個青衣蒙麵人。
江如晦麵如死灰,看著江如齡的眸子裏透著濃濃的恨意,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來,“那是你親大嫂!你!你也真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