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華宮裏,太後正在發脾氣,“和著你把哀家的話當放屁了。哀家就不信了,這偌大的後/宮,離了她秦璃,就沒人幫襯哀家操持這個宮宴了。”
皇上摸摸鼻子,認真道:“母後好歹也是堂堂太後,何時變得這般小家子氣了?再說了,兒子素有舊疾,母後也是知曉的,上回禦書房裏的事,根本怪不著她。曉得母後生她的氣,兒子便也沒有攔著,可禁足了這麼長時間,母後也該消氣了!”
太後氣得發抖,忍不住冷笑道:“好好好!原來在你眼裏,哀家就是那種小心眼的無知婦孺。你以為哀家禁足皇後是為了她頂撞哀家?”
“難道不是?”皇上訝然回道。
太後白了他一眼,一副你個傻子的表情,“事實是,秦家這些年來表麵恭順,內裏卻包藏禍心。哀家不過是想要借皇後打壓秦家罷了。皇上莫非忘了,當年秦昇投誠時,是如何威脅皇上的?”
皇上的神情有瞬間的不自然,輕咳了兩聲才道:“母後,當年之事,是情勢所逼,怪不得秦國公。再說,娶秦家女為後,不是你跟秦國公夫人的主意麼?現在為何又要親手女毀了她?”
太後歎了一聲,“此一時彼一時也。是該到了與秦家翻臉的時候了!”
皇上卻道:“朕不許。”
太後怒了,“皇上,你想忤逆哀家不成?”
皇上寸步不讓,冷然道:“後/宮不得幹政。母後,你逾越了!”
太後氣得差點噴出一口老血,狠瞪著自己的兒子咬牙道:“鳳琛,你別忘了,這個江山,也有哀家的一份功勞!”
皇上也生了氣,不由沉聲喝道:“母後,難道您想牝雞司晨麼?”
皇上這句話的語氣極重,太後被唬得一愣,繼而頹然坐了下來,麵容霎那間變得蒼白,渾身散發出灰敗之氣,仿佛一瞬間老了十歲。
牝雞司晨,兩張太後篡權妄政,***宮闈,血淋淋的教訓在前,她豈能做那樣的千古罪人?
皇上瞧見太後的神色,略有不忍,忙安慰道:“母後,您苦了這麼些年,是該好好歇息了。兒子也想好好孝順您,可朝政上的事,比之當年我們在錦州的局勢,要複雜得多,您多年不曾涉足這些事情,難免生疏。一切交給兒子來做,可好?”
太後心裏明白,這已經是兒子對自己最大的讓步了,再想奢求什麼,很難。可付出了那麼多,得到的僅是一個太後的虛銜,不甘心哪!
然而再不甘心,眼下也隻得順皇上的意。看著吧,終歸有讓他堵心的時候。太後恨恨地想著,狠狠地咬著下唇,冷冷道:“皇上翅膀硬了,哀家管不著了,你想怎樣就怎樣吧。哀家累了,皇上跪安吧。”
“母後好生歇息,兒臣告退。”皇上恭恭敬敬地跪下行了大禮,然後轉身出了大殿。
皇上前腳剛走,太後便及時地摔了幾個花瓶泄憤。
若兒默默地蹲下身子,將地上的瓷片一片片揀起,一不小心便被劃了道口子,殷紅的鮮血順著修長的手指滴落在地,形成鮮豔的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