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個侄子真有個三長兩短,那他這個國公爺也不用做了。
溪風自是看出了他的心思,便出言安慰道:“大老爺放心好了,三爺這邊暫時不會有事。”
段國公依然鎖著眉頭,憂心忡忡地道:“可是如果找不到千年人參,宸兒的傷又該如何是好?偏生你們又不讓聲張,不然我拚著這張老臉,也要到皇上那裏去求一求的。”
溪風急忙說道:“三爺清醒時曾囑咐過,萬不能讓他受傷的消息透露出去,連皇上也不能,否則會出大亂子的。”
國公爺神情有些不悅,“你們主仆倆神神叨叨的,也不說究竟出了何事,弄得我們想幫忙也幫不上。還有這刺客的事,我琢磨著還是稟報皇上的好,一來可以讓五軍衙門派兵保護,二來也要追查刺客的身份,總不能悶不吭聲地吃了這個啞巴虧吧?”
溪風連連擺手,“大老爺,不妥。三爺既然要瞞著他受傷的事,就斷不會讓人知曉刺客的事。很明顯,今兒個晚上潛進府裏的刺客,跟三爺在路上遇襲的是同一夥人。三爺這樣做自有他的道理。”
溪風是段宸身邊最得力的人,他的話在很大程度上就代表了段宸的意思。雖然是個奴才,但比起府裏的大部分主子還要得臉,即便是段國公,也不敢輕易得罪。
也因此,段國公心裏雖然老大地不舒服,但也沒有跟他爭執,隻默默地歎息一聲,背著手在房間裏走了一會兒,才道:“好好照顧宸兒,有什麼需要,盡管來找我!”
說完轉身往院子裏去了。
段國公爺承繼了祖輩的精髓,專注於經詩子集的研究,一輩子也沒經曆過什麼勾心鬥角的陰謀,也因此,哪裏就幫得上忙了。
送走了國公爺,溪風將院子裏的護衛重新布置了一番。如今三爺傷重不醒,所有的事情便都著落到了他的頭上。
秦五小姐臨走時交待,明兒個晚上就會將千年人參送來,讓他寬心。
莫明地,他相信秦五小姐。三爺此次去楚州是極其秘密的事情,具體要做什麼,連他們兄弟也不清楚,所以秦五小姐問的時候,他隻得含糊其詞,倒讓她誤會了。
秦五小姐雖然年齡還小,可看人看事卻比一般的成年人還透。她說三爺的這次遇刺,絕不簡單。對方如此不潰餘力地追殺,是想置三爺於死地。此次刺殺不成,還會有下一次,再下一次。
如今最最重要的,就是要保護三爺的安全。
秦五小姐還說,她會找人去查刺客的身份。一旦查出,必殺之,永絕後患。
她說那些話時的氣勢,特別像一個人,一個已故多年的奇女子。
溪風現在還能想起來,當年的紫衣公子沈瑾,在與攝政王的對峙中,話語鏗鏘地說道:“何為忠?何為奸?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攝政王輔助皇上是忠,可不該以手中權力,作為謀取私利的武器;更不該打著輔助皇上的晃子,玩弄文武百官於股掌之中。先皇信任你,給了你權力,可你呢,卻拿它作了戕害百姓的公器!”
“你,還有何臉麵立於朝堂,麵對天下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