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曉文臉上的表情是變了又變,整個調色盤一樣的變換著。像是突然注意到一旁的陳子楠,疑問的抬頭,“這個小朋友是?”
“楠楠,叫李阿姨。”大人之間的事不能影響孩子的教養,溫和地教楠楠叫人。
“李阿姨好,我叫陳子楠。”真是小紳士,很有禮貌。
“你好,楠楠,很高興認識你呢。”
“我們就不打擾你看病了,汐默也需要休息,我們就先告辭了。楠楠,和阿姨說再見。”宋暮恒完全拿出了對陌生人的那一套說辭,倒是讓我覺得他是心虛,太過客氣了。不過,站了大半天,也確實累了。
李曉文的眼裏分明寫著留戀,卻不得不點頭告別。
這叫什麼,狹路相逢?還真是勇者勝呢!不管男人女人,無情起來都是一個樣子的。
這個小插曲很快就被掩蓋過去了,畢竟宋暮恒還不知道我已經知道他們三個的關係,所以我還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得好,也不是什麼好事。
回到家我就倒在沙發上挺屍,似乎是剛剛耗損了太多精力,大傷元氣。所以,兩女相爭這種戲碼還真是不適合我,太傷神了。
“小舅媽,喝點水在睡。”我的小可愛端著一杯水站在我麵前呢,我接過杯子發現裏麵的水並不燙,溫溫的,正好適合喝,真是一個暖心的孩子。
“謝謝你,寶貝。”忍不住在他臉上親了一口,正在開冰箱的宋暮恒向我挑了挑眉,含義不言而喻。
不過我還是有點愧疚,好好的行程就這樣被我破壞了,他心裏肯定很失望。伸手把他抱倒我腿上,“對不起,楠楠,今天都怪舅媽,害你沒有好好地玩耍。明天讓你小舅舅帶著我們重新去玩過,OK?”他拉過我的手還跟我拉鉤鉤約定,孩子都是這麼的好哄,盡管他年紀小,但是道理他都懂,所以互相尊重很重要。,
“我不怪小舅媽的,都是楠楠不好,我不知道小舅媽不能坐過山車。明天我會好好保護小舅媽的。”說完還做保證似的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
“好,我相信楠楠會保護好小舅媽的。”現在的孩子都是這麼貼心嗎?突然有些羨慕靜茹表姐有個這麼貼心的兒子。
周汐默眼裏流露出的情感一絲不露的全被宋暮恒的看清,隻是當事人自己不知罷了。
、、、、、、
性格敏感的人總是比較容易受傷,別人不經意的一句話總會在腦海裏九曲回腸的轉出幾個意思來。因為一句話而糾結懊惱半天,這些都是常有的事。
直到站在機場的大廳周汐默的腦子都還是懵的,這是駱詩離開的第幾年了?大概也有六七年了吧,那年她沒有參加高考就走了,或者說是還沒來得及參加高考就無奈的出國了。仿佛還是三人相擁痛哭不舍的場景,那個年歲的孩子內心總是一樣敏感的。被高考這座無形的大山壓抑著,麵對這種突如其來的分別,還是一別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相見,眼淚總是最好的宣泄物,機場對這種互相抱頭痛哭的場景見怪不怪,而那個年歲的女子內心的情感總比旁人來得更加洶湧澎湃,仿佛當年離別時的溫度還殘存與指尖化作繞指柔。
被夏唯心抓著的那隻胳膊傳來陣陣痛楚,我已分不清是什麼時候感覺到這異樣的疼痛的。她因為用力過度而泛白的指尖已經出賣了主人的真實情緒,原來緊張的不是我一個人。
轉身抱了抱她緊繃的身子,看來她比我還要緊張,緩了幾秒她才抬手回抱我。姐妹間的互相鼓勵總來得很有力量,收拾好一點破碎的情緒,等待那個多年未見的老友。
多年不見的朋友,維係彼此關係的僅僅是那一兩封不定時的郵件,告訴對方自己過得和好,沒有見麵時可觸及的溫度,沒有能分辨情緒的電話,唯有的隻是蒼白而無助的文字,偶爾的一張照片,遙遠的距離,漸漸陌生的情感,唯有惶恐在心頭蔓延。
彼此多年不在一個圈子生活的朋友,哪怕最初的關係再好,再見時難免會生疏,自己熟悉的圈子突然硬闖入一個的人,一時總是難以接受的。
這種情緒可以理解為害怕,好久不聯係的朋友,我已不知道用什麼理由關心你的生活,我不知道用什麼借口讓你能聽一聽我的苦水,我懷念當初的日子,即使我知道生活總是向前的,或許我很久沒有聯係你了,不要覺得我無情,不要覺得我喜新,不要覺得我厭舊,我隻是怕一開口,就變成了令人心酸的客套。
年輕的我們總會因為別人的一個動作、一句話讓內心感情的天平有了傾斜,或喜歡或討厭都是無可厚非的真實情感,但是後來的我們慢慢學會了寬容與理解,即使我不是很喜歡這個人,但是我會努力控製自己的情緒,許多事情是不能夠帶主觀感情色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