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蘅美麗的倩影,倒影在醫帳上。
從來到這裏的那一刻起,一直穿梭在各個醫帳間,一直忙到現在,她才終於有時間可以坐下,歇息片刻。
反手,不時地,按著自己酸軟的腰背,坐在那,低頭,整理病人的資料。
還好,之前林舟就派了學堂的學員過來,幫忙。
所以,很多事,都是按照她之前教學的處理方式,處理的。
她這一接手,還不至於會雜亂無章,一切都還算有調理,整理起來,也快。
桌子一邊,放著的食盒還沒打開。
裏麵的食物,早就冰涼。
但絲毫沒有餓意的林墨蘅,也沒打開就食的想法,就讓它來的時候什麼樣,現在還什麼樣的擺放在那。
堆的一尺多高,四五摞成摞的資料,放在她左側,她閱完一本,又拿一本。
右手方,已經閱過的,已經擺的有半尺高。
驀然。
專注看著病例的林墨蘅,隻覺得眼前的燭火一暗。
沒有抬頭的她,下意識的有手圈住搖曳的燭火。
有風吹來。
等光亮穩定。
她收回手,繼續拿起筆,邊看病例,邊補充她自己的意見,根據每個人病人,不同的發病情況。
做出合理有效的診療方案。
她整理好之後,明早她的那些學員,跟其他的老師,就可以根據她在病例上的建議,對病人做出最好的治療,爭取讓每一個病人,都能恢複健康,從這裏出去。
在林墨蘅案桌前,站了好一會的蕭離,看見這樣廢寢忘食工作的林墨蘅,腦殼都痛了。
這麼近的距離,這麼大個活人,站在她滿前,這麼久,她竟然一點感應都沒有,這是得有多專注。
眼眸瞥見那還未打開的食盒,蕭離更是心肝脾肺腎都在痛。
來的時候,她是怎麼答應他的,就知道她說的話,算不得數。
可沒成想,會忙成這樣,會這麼算不的數。
於他蕭離來說,外麵那些人的命,真是不及他的阿蘅,半分重要。
可對阿蘅來說,外麵那些人,每一個人的生命,都比她自己的身體,乃至性命重要。
盯著她的腦袋頂,看了半天。
徒然生出,想把她腦袋砸開,看看自己,看看她自己,還有孩子們,到底在她腦子裏,占了多大的分量。
亦或是,根本就沒有,也不一定。
又過了一會,見她還是沒反應。
這才實在是忍耐不不住了。
伸出手,不悅的重重地敲敲桌子。
正閱完一本,打算在拿一本的林墨蘅,聽見這敲桌子的聲音,循聲看去,一隻手掌寬厚,指節分明,修長的手,出現在她的視線裏。
在順著手往上,看見那案桌後,那玄色的錦袍,還有那四指寬的腰帶。
她不敢在看看往上看了,直接嗖地一下,抬起頭,就對上了蕭離不爽到了極點的目光。
心虛的嘿嘿笑著,放下正準備拿的資料,努力擠出一個甜蜜的如糖的笑容:“你來了!”
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討好諂媚的笑容,蕭離忽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