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晴朗,雪地上,瑩光一片。
萬籟寂靜。
他踩著吱嘎作響的積雪,不知不覺的來到了阿蘅的院子外。
在門口那顆石榴樹下,佇立良久。
終究還是沒忍住手,輕輕的推門進去。
阿蘅的臥室還亮著燈,這麼晚了,還不睡。
他輕悄悄的過去,站在窗外。
猶豫半天,最終還是將抬起,欲敲窗的手緩緩垂下。
靜靜的佇立廊下,隔著窗,注視著裏麵的燈火。
洗澡之後的林墨蘅,披著頭發,穿著加了棉花,仿照日式浴袍做的斜襟係帶棉袍,黃底白色小碎花的棉布,穿在身上,很有村姑的既視感。
不過她喜歡,喜歡那種穿在身上的綿軟舒服自在。
坐在書桌前。
點著燈油燈,整理她準備的教案。
自從有了想辦個醫學院的想法,她胸腔裏的熱血就開始沸騰,燃燒。
她要仿照前世的醫學院,辦一所學校。
兒科,婦科,外科,內科,骨科。
雖然外科很多東西不能教授,尤其是手術方麵的,礙於現實的條件,不能過多涉及,怕過猶不及。
但在中醫的博大精深上,在輔助一些西醫的理論,就夠他們學習的了。她相信她這所中西合璧的學院,一定能教出不一樣的學生來。
她很期待那一天的到來。
這比她做神醫,更有成就感!更有意義!更具挑戰性!
邦邦,更鼓已經敲過三更。
屋裏,燈還亮著,她還不睡,她這是打算熬夜到天明嗎?
就她那小身板。
蕭離蹙著眉頭。
忍耐不住,抬手輕輕的扣了扣窗子。
正在奮筆疾書的林墨蘅,抬眼,聽了一下,感覺沒動靜,以為是自己幻聽了,埋首繼續工作。
扣、扣,又響起兩聲,敲窗的聲音。
林墨蘅放下手中的筆。
打開窗。
是蕭離。
冷風吹進去,林墨蘅拉拉棉袍的衣襟。
“你還沒睡?”
蕭離站在她對麵,用自己的身體,替她擋住寒風。
“你不是也還沒睡?”
呃??????
“我一會就睡!”
蕭離垂眸,看下她書桌上,擺的滿滿一桌子的書籍:“我可以進來嗎?”
林墨蘅往後退了一步。
蕭離躍了進去,反手關上窗。
“不冷嗎?”
見她就穿及腳腕的棉袍子。
寬大的袍子下,她隻穿著中衣,
細白的腳腕,手腕,都露在袍子外。
林墨蘅揉揉發酸的手腕:“不冷,炭盆還燒著呢!”
“這麼晚,幹嘛還不睡?不知道自己身體不好嗎?”看著她瘦巴巴的小臉,蕭離心疼又氣急的地問道。
這略帶斥責的語氣,讓林墨蘅聽來不爽,她跟他有這麼親近嗎?
林墨蘅撓撓眉毛尾。
“還好,主要是不困,要是困了,我肯定早睡了。”
“你覺得我會信?阿蘅,雖然我們不能回到從前,但是能別這麼疏離好嗎?你什麼說的是真話,什麼時候說的是假話,我還是能看出來的。”
林墨蘅沒說話。
背靠著書案。
趿著鞋子,沒穿襪子的腳丫子,交疊。
“幹嘛不穿襪子?”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