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過的心,再也回不到最初。
所以這幾年,他隻能對她不聞不問。
但是,他至始至終都把她放在心底最深處,沒有一刻忘記過,
雖然這說來,很是可笑!
一個負了她的人,還有何資格說這樣的話。
這次,他沒有回竹香居。
晚上,就睡在了阿蘅以前睡過的那張窄小,硬板板的小床上!
枕著她睡過的枕頭,蓋著她蓋過的被子。
雙腳搭在床尾,露出一截。
十天後。
他收到太子傳來的信。
日夜兼程趕路的他們明天就到了。
這一夜,蕭離興奮沒法入睡。
在浴池泡了半天,裏裏外外上上下下的洗了個幹淨。
淨麵刮胡子。
看著鏡子裏,自己的白發,跟額上的皺紋。
蕭離深深的惆悵了。
她的阿蘅,滿打滿算,今年才不過二十。
正是一個女子,風華正茂的時候。
而他呢,他已經老了。
他三十四了。
喪氣的他,臉上煥發的光彩,消失了。
頹喪的坐在椅子裏,連拿剃刀的力氣,都沒了。
患得患失,忐忑不安一晚。
大早上起來,還是控製不了自己激動的心,換上一套全新的玄色錦袍,騎著馬,來到城門口。
騎在馬上,極目張望。
他不敢出城去接。
怕阿蘅看出他的故意,更加不願意理睬他。
在這,他可以裝作是偶遇!
守城門的士兵,老遠就看見他,騎著馬在那。
想過來招呼,又不敢。
不過來,又覺得有些施禮。
忐忑不定,不斷向他這邊張望。
蕭離給他們望的心煩。
騎著馬,走開一些,來到離城門更遠一些的,另一條街口。
街上的行人漸漸多了起來。
熙熙攘攘,熱鬧非凡。
空氣裏,彌漫著各式食物的香氣。
其中,香甜的桂花糕,勾起了蕭離的回憶。
桂花糕是阿蘅喜歡吃的糕點之一。
他想去買些。
走了幾步,又放棄。
他的阿蘅,不會接受的,形同陌路,她發下那樣的毒誓,還指望她允許他靠近,簡直是白日做夢,自己騙自己!
七上八下的一顆心,一會沉到穀底,一會懸在嗓子眼。
目不轉睛的盯著城門的方向。
一輛寬大的四輪馬車,在兩個侍衛的引領下,漸漸駛進城門。
吱呀吱呀的車輪聲,敲擊著蕭離的耳膜。
他的手心,緊張的出了汗。
他的脊背,變的僵硬。
連臉上的肌肉,都不受他控製的板成一塊,就跟在冰窖凍了十天半月。
這個時辰,正是城門口最為擁擠狹窄的時辰。
蕭離騎在馬上。
拉著馬韁繩,靜靜的佇立在一邊。
太子府的馬車緩緩的朝他這邊駛來。
他死寂多年的心,在胸腔裏撲騰亂撞。
他日思夜想的人,就坐在那輛馬車裏。
四年不見,也不知道她現在怎樣?過的好不好?
往事浮現,這一生終究還是他負了她。
驀然,車簾掀起,一個小腦袋露了出來,那雙黝黑發亮,充滿靈氣的眸子,咕嚕嚕的轉動著,好奇的打量著窗外。
長的粉妝玉琢跟白麵團子似的,無比可愛。
他是誰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