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邊臉,瞬間高高的腫了起來,五個指印,清晰醒目。
嘴角,一抹鮮紅濃稠的血,蜿蜒而下,低落在她胸前的衣襟上。
想起這半年來,為了這個女人,為了榮華富貴,前程,自己跟家人對阿惠的所作所為,周五此時想死的心都有了。
“你想要和離,休想,我休了你!讓你這個賤人,回去也不好過!”
“對,休了她,大哥,她居然敢這樣騙你!咱們不怕,說不準她的爹信有誤呢?”
心裏還存著僥幸的周文,在旁叫囂道。
“有誤?”這是多天真!
哈哈哈,隨手擦下嘴角血跡的阿蓮,再也抑製不住的大笑起來。
笑的眼淚,都飆出來。
歇斯底裏的臉,混著嘴角的血跡,此時的阿蓮,跟往常的嬌俏比起來,簡直就是判若兩人,看去滲人極了。
她狂笑的指著村道,用看白癡的眼神看向周家兄弟:“你們知道,剛帶走那個賤女人的那個男的是誰嗎?是太子!救她的也是太子!隻要有太子在,你們周家就徹底完蛋了,這輩子都別再想有翻身之日!
想讓我回去不好過,我爹是誰,我爹是堂堂李尚書!”
‘太子’兩個字一出。
周武周文,還有周圍的村民,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原來如此,剛大家還在想,皇上怎麼知道他們周家的事。
周武仰望蒼天,心都在滴血,這就是他周武拋妻棄子應得的報應!為了這樣一個女人,為了榮華富貴,差點就逼死她們母子。
現在妻子走了,孩子也不是周家的了。
官也當不成了!
真是報應啊!
氣血攻心的周武怒極反笑,不願在多看眼前的女人一眼,刷刷幾筆寫下休書,丟給阿蓮。
翻身上馬,腦袋木然,頭也不回地往村裏走去。
迎麵,他的爹跌跌撞撞的上前,抓住他的馬韁繩:“你去,快騎馬去追上阿惠,把我周家的孫子抱回來!你快點去!”
‘孫子!’騎在馬上的周武,笑的比哭還難看。
“爹,你這會想起他是你孫子了,你暴打阿惠,逼她喝藥的事,才過去多久,你就忘了。再說,她早跟咱們家沒關係了!孩子也是!”
周武說著,扒開他爹的手,騎馬往自己家而去。
身後,他爹不甘地咆哮著:“你這兔崽子,就知道說你老爹,你對她就好嗎?你不是也幫著逼她喝藥了,我告訴你,你必須的去把孩子給我抱回來,否則看我饒的了你!”
“沒錯,這事主要是怪我,我不該中了武狀元,就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我不該忘了這些年為了我學藝,阿惠為我付出的一切。我不該,聽你們的話,為了前程,半推半就的順著你們,跟著你們昧了良心,百般虐待阿惠,甚至逼她喝藥,拿掉即將生產的孩子。就為了給那樣一個女人讓路,現在這一切都是我活該,這就是對喜新厭舊的報應!我接受了!”
與其說恨家人,周武倒不如說,他更恨的是自己。
恨自己被美色迷惑,忘了初心,忘了他曾對阿惠的許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