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感染的蕭離,不知不覺走到了林墨蘅身旁,那雙給火把照亮的眼睛,白灼燈似的盯著林墨蘅,簡直要把她一起燒起來。
他不敢相信曾經因為他自己的愚蠢,差點讓他錯過這樣一個稀世珍寶。
還好,老天給了他重來一次的機會。
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黃,塵飛揚,我願守土複開疆??????
一曲終了,場地上空,餘音繚繞,突然,大家群情激奮齊聲振臂高呼,玄月無敵,玄月無敵!嘹亮的叫喊聲響徹雲霄,久久回旋上空,經久不散!
太久沒這樣高歌過,肺活量不夠用的林墨蘅微微喘著氣,心裏的壓抑傾瀉出來,總算舒坦了些許,麵對著大家空前高漲的情緒,麵色恢複柔和。
“你這歌唱的真好。”
對她不吝讚美的蕭離,附耳低聲對她說道,單手在她背上輕輕撫了一下,隔著衣衫,曲起一根指頭,點了下她的背脊。
身子一僵的林墨蘅看他一下,沒有說話,放下鼓槌,在大家驚豔的注視下,回到了原位。
望著眼前一張張英姿勃發的臉孔,暗自歎息,歌唱的再好有什麼用,他們這些熱血男兒,誰知道,這場戰爭結束,還能回去幾人。
那些留在他鄉的將士,他們家鄉的父母妻兒,接下來的人生又該如何?
才將舒緩的情緒,瞬間又低落下去,心情抑鬱拿起酒碗,大口大口不歇的連喝了兩碗烈酒。
擊鼓傳花繼續,其間有表演拳術的,也有表演說葷話的。
奇怪地是,花沒傳兩圈,又落在林墨蘅手裏。
這次不光是蕭離的意思,也是大家夥對蕭離擠眉弄眼的結果。
在看了林墨蘅的表演之後,他們對其他人的表演,還真的看不上眼。
機會難得,王爺那麼喜歡林墨蘅,以後還會不會再讓她給表演,難說。
不如趁著這個機會,多看一次是一次。
林墨蘅怨念的看著手裏的花,捕捉到蕭離,投射過來的我想看的神色,肯定了他就是故意的,看不得她在這獨自清閑一會,看完還想看,貪得無厭。
視線從在場的人臉上,快速地巡視一圈,一雙雙因為酒意泛紅的眼睛,都期待的看著她。
也罷,難得大家這麼開心,就滿足他們的願望,誰知道過了今天,最終能有幾人作伴走到最後,回到玄月。
自己也有些酒意上頭的林墨蘅,放開束縛,把手上的花放下,睜著迷蒙的醉眼,站起身。
剛給林墨蘅一曲驚豔到的眾將士,見她起身,都目不轉睛的盯著她,不知道這次她又會帶給他們什麼樣的精彩。
之前因為沒有音樂伴奏,還不想跳舞的林墨蘅,這會在酒精跟對未來不可知的悲涼熏染下,竟沒了那麼多的顧忌。
雙頰赤紅的出來,問人借劍。
離她最近的趙將軍,抽出自己的配劍,遞給她。
寶劍出鞘,寒光閃爍。
心眼小的連針都穿不過的蕭離,見她拿著趙將軍的劍,心裏那個酸澀呀,她怎麼能拿別人的劍呢,他也有劍的好不好,過來一把奪過林墨蘅手裏的長劍,丟還給趙將軍。
把自己從不離身的雪龍劍,抽出劍鞘,遞給林墨蘅。
林墨蘅拿在手上,看著寒光閃爍的劍身,稍稍手腕一抖,手中的劍,就似雪舞銀蛇,蛟龍入海,銀光一片,所到之處,仿似雪片飛舞,寒氣森森。
林墨蘅拿著它,走到場地中間。
“剛才給大家唱了一曲,蒙大家不嫌棄,那現在林墨蘅就再給大家表演一段劍舞如何?有歌有舞,也算有了始終。”
雷鳴般的掌聲響起,剛才的歌聲擊鼓已經帶給他們那麼大的震撼,現在還有劍舞看,今兒什麼好運氣來了?
大家都高興的不得了,手掌都拍紅了。
唯獨蕭離後悔了。
阿蘅的舞蹈,阿蘅的婀娜多姿,窈窕,應該隻有他看到才對。
他都還沒單獨看過,可現在竟然要跟大家一起欣賞,早知道,剛才就不把花傳給她了。
坐在那,恨不能用零下溫度的眼神,將眼前的所有人,全都凍成冰渣子,讓他們看。
亦或者,現在就過去,不管他們,把她拖走,藏起來。
林舟見他眉頭越皺越緊的坐在那,笑笑。
見林墨蘅拿著劍,在那活動手腳。
趕緊的站起身,抽出腰間的竹笛,把竹笛放在唇邊:“我給你伴奏。”他才不會給蕭離後悔的機會。
笛聲悠揚,她站在那,緩緩抬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