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院。
墨蘅靜靜的趴在床榻上,昏迷著,身體滾燙。
兩天後,一直渾渾噩噩的墨蘅睜開了眼。
一雙眼,再不複從前的怯懦,變的明亮澄澈,璀璨光芒,堪比夜空最亮的星辰。
回想起剛睜眼時,看見的那對男女,她就很想罵人。
明明跟著醫學院的老師同學,一起在地震現場救治傷員,不過就是累了,在簡易的手術棚裏睡著了。
怎麼一睜眼,她林墨蘅就到了這個陌生的地方,成了墨蘅,那個從小棄養在外的相府庶女,他們嘴裏克死親娘的掃把星。
迷迷糊糊中,這些不屬於她的記憶湧現,隨著腦子漸漸清明,她的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苦笑,老天還真是開眼,竟然讓她倒黴催的穿到這個可憐人身上。
掃把星就算了,還成了不得已替嫁過來的衝喜新娘。
衝喜倒是成功了,可架不住人家醒來不認人,馬上又娶了之前不想嫁過來的姐姐墨嫣兒。
她的嗓子,火燒火燎的的難受,似乎是有張粗糲的砂紙,在摩擦著她喉嚨的內壁。
她想喝水,張了半天嘴,卻發不出一個聲音。
背部燒灼般的劇痛充斥著她的感官神經。
那個丫鬟玉簪坐在那,閉著一雙腫的跟核桃樣的眼睛,時不時的抽噎兩聲,打著盹。
無奈,她隻得自己勉強蓄積力量,雙手撐著床板,努力爬起來,查看自己的醫藥空間還在不在?
還好,她的醫療空間,也跟著過來了。
喘著氣,拿出需要的藥膏,還沒來得及反手塗抹,就聽見門外有腳步聲傳來,趕緊把藥塞在枕頭下,藏起來。
趴回去,側頭警惕的看向門外。
門扣扣響兩下之後,一個眉清目秀的丫頭走了進來,謹慎小心的看下身後,拿出個小瓷瓶:“這是我爹叫我給王妃拿來的,治外傷的。”
“你爹?”
墨蘅詫異的看向她,隻有嘴型,卻沒聲。
“我爹就是周管家,王妃叫我小蓮好了。”
墨蘅掙紮半天,終於勉強發出粗啞的聲音,每說一個字,喉嚨都痛的不行:“多謝小蓮姑娘,隻是這不會給你帶來麻煩嗎?”
小蓮抿嘴一笑:“不會,王妃放心好了,其實王爺為人挺好的,日子久了王妃就知道了。”
墨蘅歎口氣,收下藥,他是不是好人她不知道,但他眼盲她是肯定知道的,不然他堂堂戰神,不是眼盲,怎麼會把墨嫣兒那樣一個詭計多端、薄情寡義的女人,捧在手心裏,當做寶貝。
等小蓮走了,將周管家的藥打開放在鼻子前,一嗅。清冷的眸光一聚,果然是把她當傻子了。
周管家是他的管家,怎麼會違背他的命令送藥來,她初來乍道,跟他沒那麼熟好吧。
不用驗,就那麼一嗅,她就知道了,這是生肌膏,藥的成分是不錯,可裏麵卻多加了一味不該有的東西,腐肉草。
她要是擦了這個藥,隻怕她的背,在沒好的是時候了。
等背上的肉爛的差不多,就是她的死期。
不過,這藥雖有毒,丟了卻也可惜,萬一哪天用上了呢。
收進空間,幹巴巴地粗啞地咳嗽幾聲,叫醒玉簪,讓她過來給自己抹藥。
她不想讓自己的傷好的太快,因為萬一給蕭離知道,不知道又會出鬧出什麼幺蛾子。
玉簪聽見她的咳嗽聲,猛的坐直身子,抬起頭,懵懂的看向她,然後瞬間眼裏都是驚喜,幾乎是飛撲過來,帶著哭腔:“四小姐,你終於醒了,真是太好了,四小姐你終於醒過來了!你知道嗎?你已經睡了兩天了。”
看著激動的眼淚撲簌簌直掉的玉簪,墨蘅歎口氣,把手上的藥瓶遞給她:“幫我擦藥!管家送來的!”
“哦。”
玉簪接過藥,擰開蓋子,用手指沾著藥膏,一點點地輕輕的塗抹在她傷口上。
藥膏的清涼,讓她受傷的地方,暫時感到了舒爽。
墨蘅雙手交叉,放在枕頭上,頭側著擱在上麵,閉著眼,偶爾翳動的睫毛,卷起撲閃仿佛蝴蝶的翅膀飛舞。
剛剛經曆過生死,未來的日子也可以想見。
要是可以回去就好了。
思緒紛繁中,她知道她是來到了一個不知名的時代,她所在的國家,叫玄月。
周邊還有三個同樣大小的國度,一個離國,一個周國,一個映國。
四國紛爭不斷,戰火不熄。
玄月這些年,在蕭離的帶領下,不斷擴展領土,漸漸強大,有了從四國中脫穎而出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