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他殺死王霸,村中的人除了喊他“廢物”、“白癡”,又多了一個稱呼“妖怪”。當然,這些都是在他背後喊的,誰也不敢冒著丟掉性命的風險,在陸寅飛的麵前如此稱呼。就連那一群經常打他的少年,如今見到陸寅飛也躲得遠遠的。如此少了許多糾纏,倒讓陸寅飛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愜意。
如今,隻有那婉兒待陸寅飛依舊如故,仍舊經常與陸寅飛一起玩耍。
這一日,兩人來到村後的小山采野菜。
他們二人采完野菜,便揀了一個幹淨的草地並肩躺了下來。
“寅飛哥哥。”婉兒輕輕喚出陸寅飛的名字,臉上卻多了一抹紅霞。
“婉兒,什麼事?”陸寅飛嘴裏嚼著一根野草,回答道。
“我……沒有事。”婉兒的臉上更加緋紅。
陸寅飛微微一笑,心想今天這小妮子咋這麼忸怩了起來。望著婉兒一臉的嬌羞之態,陸寅飛的心中頓生一絲憐惜之情。
婉兒發覺陸寅飛再在盯著自己,心中立刻慌亂了起來,胸中猶如有一隻小野兔在不停地蹦跳。
婉兒從草地上站起來,把緋紅的臉龐背了過去。
“寅飛哥哥,天不早了,咱回去。”
說著,婉兒拎起竹籃便往村中走去。
陸寅飛搖了搖頭,微微一笑,便也跟了上去。
陸寅飛很快便回到了住處,卻沒有看到老人。平常這個時候,老人必定在院門外整理晾曬草藥。
陸寅飛一陣疑惑,便疾步往家中趕去。
待他推開院門,卻發現院中橫七豎八躺著幾具黑衣人的屍體。
陸寅飛大吃一驚,臉色變得陰沉、不安。
“爺爺!”
陸寅飛推開房門,隻見老人坐在桌前,大口喘息不止,一大灘鮮血染紅了胸前的衣襟。
老人看見陸寅飛,一張慘白的老臉之上微微浮現一絲笑容。
“飛……飛兒,過來,讓爺爺看看。”
陸寅飛連忙跑到老人身前,拉住老人的手。
“爺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老人長歎一聲,說道:“十二年了,他果真來了,竟然還找到了這裏!”
他?陸寅飛自然不知道他是誰。
老人嘴唇顫抖,繼續說道:“飛兒……你……你要盡快逃離此地……咳咳……咳咳……”
此言說罷,老人便是一陣劇烈的咳嗽。隻見一口鮮血從他嘴裏噴出,喉嚨深處發出一陣痙攣、嗚咽之聲,頃刻便已去了。
“爺爺!!!”
……
第二日,陸寅飛把老人葬在了村後的小山上,回到家中便沉沉睡去。
“小子……小子……小子……”一個蒼老、恐怖如同生鏽一般的聲音再次不斷地呼喊他。
“啊!”
陸寅飛再次從這重複的噩夢中驚醒了過來,他的脊背發涼,冷汗已經濕透了他的衣衫。
“嘩啦啦——”
屋外傳來一陣吵雜的腳步聲。
“廢物!快出來受死!”一個聲音大聲喝道。
“吱——”陸寅飛推開房門。
眾人皆是一驚,都往後退了幾步。
那為首的便是村長王熊。王熊看到陸寅飛,便厲聲喝道:“廢物!今天我要你償命!”
“殺人凶手!殺人凶手!……”
“殺死妖怪!殺死妖怪!……”
王熊此話一出,人群裏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呼聲。
陸寅飛臉色扭曲、陰沉,一雙血紅的眼睛怒視著這一群人,脊背不停地發出劇烈的顫抖。
“凶手……凶手……妖怪……妖怪……”
這一聲聲的呼喚在他腦中盤旋,令他胸口疼痛不已。他第一次有想殺人的衝動!他要殺死他們!!徹底地殺死他們!!!
陸寅飛往人群邁了一步。
那一群人皆是一驚,連退數步。
陸寅飛一步步朝人群走去,那一群人卻“呼啦啦”地呼叫著後退不止。
“哈哈……哈哈……”
陸寅飛發出一長串詭異的笑容,笑聲過後,他的臉上浮現一絲輕蔑的神情。爾後,陸寅飛如入無人之境一般,緩緩穿過那一群驚慌失措的村民,他並未受到任何阻攔。
之後,他出了村口,便離開了王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