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的訓練都會有新的元素,就像瞄槍也能出新項目。我們瞄了半個月的定點瞄準,今天又長見識了,開始進行“四點瞄準”。剛聽到這個名詞的時候,一直以為是“試點瞄準”以為是試一下,卻完全不能想象怎樣才算試一下。
直到到了訓練場,班長指點我們:
“你們合並成兩列,原地坐下。聽我說,今天進行的是四點瞄準,就是兩兩配合,先進行定點,然後槍不到,配合的將瞄點器進行移動,瞄槍的同誌用手勢指示瞄點器走向,指揮瞄點器回到原點。一共進行四次,瞄四個點。”
聽到四個點,才明確是“四點瞄準”,其他的都聽得有點迷糊,因為從來沒有進行過類似的訓練,所以會比較容易運用想象法。張班長和寧班一起配合操作了一次,我們大致了解了原理。瞄槍看似很容易,其實真正操作起來還是有相當大的難度的,需要極大的耐心,不然完全不可能在草場上一呆一整天。
班長下命令讓我們到點位上去,因為昨天訓練各種傷得厲害,大家都有意放下槍,去槍瞄點器,因為隻在做著配合就行,是個好差事。雖然人都會偷閑,但是誰又真正會逃避訓練呢,至少一定要確定自己會才行,爭搶的興頭還沒開始就已經淹沒了。大家非常自覺地按照輪流規則,在訓練場上穿梭:
“小琳,往左一點,左,左。”
“張月,右,靠右,聽見了沒有,靠右”
“呂鳳,上,上一點。”
操場上,指示聲此起彼伏,班長開始有些不耐煩,要求大家安靜一些,隻許用手勢表達。像周琳、蕭紅的視力都不太好,為了配合好手勢,這時候帶上眼鏡,右手還拿著鉛筆,活活就像一個老師,正在給學生上課。
張月看著好幾個戰友都戴上眼鏡在瞄槍,覺得有眼鏡肯定會看得更清楚,瞄得更準,就在換場的間隙,借了夏雨的眼鏡。不戴不知道,一戴嚇一跳,戴上眼鏡的張月就像喝醉酒一下左右晃了一下:
“哎呀,我的媽呀,你這眼鏡多少度呀!“
“400度”
“這麼高,難怪我一戴上就感覺世界一片朦朧,還是不要戴了,還是這樣比較好,來,還給你。”
夏雨小心地擦擦眼鏡,眯著小眼,輕輕地把眼鏡戴上:
“我習慣了,不戴眼鏡才朦朧。”
“你是怎麼來當兵的呀,400度還能進來?”
“可以的,學曆高點,視力要求就低點嘛。”
“哦,你也是大學生啊。”
“嗯,小學校。”
“哪個學校?”
“華南理工大。”
“你也太謙虛了,我是藍翔技工學校的。”
“我都沒讀過藍翔技工學校。”
“哈哈,是哦。”
張月完全放棄了使用眼鏡的想法,乖乖地趴在草地上瞄點去了,她這回不僅手口並用,還運用了非常誇張地臉部表情。因為聲音不能太大,又害怕同伴看懂她的手勢,她完全自創了一套麵部表情來表達她想法。瞄槍的戰友還在認認真真地瞄槍,看不到張月那異常豐富的麵容,坐在凳子上配合的戰友就全都笑趴下了,直笑得手一抖,凳子一晃,瞄點器掉地上。瞄點器一掉,凳子一晃,瞄槍的戰友就沒法繼續往下瞄了,抬頭想看了究竟,世界又恢複了往日的平常。瞄槍的戰友一陣惱怒無以言表,剛瞄的幾個點因為椅子的晃動,完全廢掉了,必須從頭再來。要知道瞄一個點需要幾分鍾,甚至十幾分鍾,還必須保持一動不動的姿勢,渾身都酸痛。發生的已經發生了,班長也發現了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