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記得我高三那年的生日嗎?也是我成人禮的那天。”崔小予閃著水汪汪的大眼睛,鼻音濃濃的問著寧釉,但又好像不需要寧釉回答一般,自顧自的繼續說道:“你還記得我在你們給我準備的生日paty上麵許的願望嗎?”
“我好像記得你說你想看一次山頂日出。”寧釉仔細的回憶起那天的細節。
“是啊,別人都說說出來的願望就不靈了,可是我還是要說出來,因為這樣,蘇冉才有機會幫我實現,可我沒想到,蘇冉沒有幫我實現的願望,蘇瑞卻是幫我實現了。”崔小予的語氣裏麵透露出些許的遺憾。
“蘇瑞,帶你去看日出了?”蘇瑞曾經帶崔小予去看日出的事情寧釉並不之情,所以聽到崔小予這麼說,理所應當的問了出來。
“就在蘇瑞死的前一天。不,確切說應該是在蘇瑞死的當天,他帶我去看了日出。”說到這裏,崔小予的聲音顫抖了起來,仿佛是回憶到了什麼,情緒難以抑製。
“八月十三日,蘇瑞二十二歲的生日,同時,也是他的忌日,這一天,我如何能忘。”
看到強忍著淚水的崔小予,寧釉感到陣陣的心疼,直覺告訴她,現在的崔小予很脆弱,但她卻也即將放開心裏的那道傷疤。
崔小予仰頭灌下大半瓶的啤酒,拚命地壓抑著自己的情緒。抬頭看著星空,使勁的眨了幾下眼睛。
“想哭就哭出來吧。”寧釉用拇指輕輕的拭去崔小予唇上的酒滴,冰涼的觸感讓寧釉也有了想哭的衝動。
“我以為那天我對蘇冉的暗示已經足夠,可是,到現在我都沒有等到蘇冉帶我去看一場日出。倒是蘇瑞,在他生日的前幾天告訴我,他希望可以從我這裏索取一樣禮物,就是在他生日那天的淩晨陪他爬上泰山。”崔小予說的極慢。
“然後呢?你答應了?”寧又仿佛已經見到了當時的場景一般。
“是啊,我答應了。蘇瑞對於我來說就像是我的兄長一樣,我又怎麼會拒絕。”在崔小予的心裏,蘇瑞對自己的喜歡從來都隻是哥哥對妹妹一般的愛護,以至於沒有兄弟姐妹的崔小予從認識蘇瑞開始,就把非常愛護寵愛自己的蘇瑞當作了自己的親哥哥。
“可是這跟蘇瑞的死有什麼關係?”寧有不明白,三年前崔小予並沒有發生任何的事故啊。
“所有人都沒有告訴過我蘇瑞有很嚴重的哮喘,他也從來沒有在我的麵前犯過病,與他熟悉的人都知道他的醫生對他第一條明令禁止的事情就是劇烈運動以及爬山之類的戶外運動。”崔小予的心狠狠的揪了起來,就像是剛剛結痂的傷疤突然又被人生生的撕開。
“所以,爬山的過程中他犯病了?”聽到這裏,寧釉已經不難猜出來蘇瑞的死因了。
“如果我再細心一點,我就可以發現他的不對勁,如果我再聰明一點,我就能知道他有很嚴重的哮喘,如果不是我當初說想看一場山頂日出,他就不會帶我去爬泰山,也不會犯病,那樣也不會丟了性命……”崔小予已經泣不成聲,寧釉摟過崔小予,安撫的拍著崔小予的背。
“大寶,你要知道,這不怪你。”寧釉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崔小予,隻能希望她可以在今晚以後,放下心裏的傷痛。
“我怎麼可以這麼傻,一路上他不時的往嘴裏麵噴藥我怎麼都能沒有發現?直到在山頂他昏迷了以後我才知道他不對勁了,我怎麼能這麼傻!”一邊哭一邊說著,崔小予哽咽的讓人實在是不忍心繼續聽下去。
“那天的日出,好像血一樣的顏色,我永遠都忘不了那天。”
兩個女生相互靠著,好像這樣就能汲取一絲絲的溫暖,用僅有的溫度來溫暖寒冷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