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露出魚肚白時,寧釉的臉色才漸漸的恢複過來。
看著病床上輸著液沉睡的寧釉,莫簫曾經被冰封的心,又一點一點的開始蘇醒。或許當年,本沒有什麼誰對誰錯。不過是年紀都太小,不懂什麼是責任,也不懂什麼是傷害。
思緒慢慢回到從前,眼前的人兒仿佛又變成了從前那個開朗明媚的女孩兒。
“咕咚!哈,真難喝!”難喝的苦藥令女孩兒的眉毛緊緊地皺到了一起。
“嘿!剛吃完飯,你這又吃什麼呢啊?”
“啊!嚇我一跳!”被後麵突然冒出來的男孩兒嚇到的女孩嬌嗔道:“藥,特別難吃的藥。這兩天總胃疼,我老媽帶我去看醫生,醫生說我胃寒,需要調養,這不,開了一堆難吃的中藥。太惡心了!”一邊說著,一邊又把本已舒展的眉毛重新皺了起來。
“可憐孩兒,來,哥哥摸摸頭。”男孩兒溫熱的手掌惡作劇般把女孩兒的頭發揉的淩亂。
“去!”女孩兒一把打開男孩兒的手,“你這是摸頭呢還是蹂躪我呢!下回我給你留點,良藥苦口嘛,要養一起養咯!”
“得,你還是自己慢慢享用吧,我可無福消受。”看了看女孩手裏裝著中藥的袋子,散發出來的中藥味本就難聞,一聽到女孩兒這麼說,不自覺的縮了縮脖子。
“來來來,我這還有個底兒,先來給你嚐嚐鮮哈!”說著,女孩兒揚起手裏的中藥袋,就想要喂到男孩兒的嘴裏去。
“你可饒了我吧!”邊說著,邊跑開,同時也不忘跟女孩兒求饒。
“不好使!莫簫你站住,別跑!”
……
“嘶!”剛剛醒過來的寧釉習慣性的用手背去揉眼睛,卻一不小心碰到了輸液的針頭。
突然傳來的聲音令莫簫的回憶戛然而止。
“別亂動,你手上有針。”莫簫拉過寧釉的手,看到針管裏的回血隨著藥液重新流回去,才把寧釉的手小心翼翼的放回到床上。
“我怎麼了?”
“你說你怎麼了?”
“昨晚上就是跟小予一起喝了點酒啊,我這怎麼還紮上針了?難道我酒精中毒了?”轉頭看看四周的環境,寧釉發現自己正躺在醫院裏。“我也沒喝白酒啊,啤酒不會是假的吧?”
“你希望自己酒精中毒?”莫簫的深色驟然的冷了下來。
“那我這是怎麼了啊?”
莫簫看著寧釉一臉茫然,很明顯她現在胃不疼了,挑了挑眉道:“我看你是不記得昨晚上自己胃疼成什麼樣了是吧?”
“不對,小予呢?我記得她也沒少喝啊?她人呢?不會還在飯店裏吧?你怎麼沒管她啊?她要是出事了怎麼辦啊?”
“說完了嗎?精神恢複不錯啊?”
“我手機在哪呢?我給她打個電話!”
“行了!先管管你自己吧,崔小予沒事,有蘇冉管她你放心吧,有事的是你,你昨晚上急性胃炎,再嚴重一點就可以發展成胃穿孔了!知道自己胃不好嗎?酒是有多好喝,啊?往死了喝啊?”
“我這不是沒事嗎?”
“那你告訴告訴我,怎麼樣才算有事?如果昨晚上我不管你,你是不是準備讓自己疼死在大街上?”莫簫被寧釉氣的簡直想掐死她,就沒見過對自己的身體這麼不在乎的人。
“有事,或者沒事,活著也好,疼死了也罷,你莫簫現在又在緊張什麼呢?”仿佛想起了什麼,寧釉的眼裏似乎蓄滿了眼淚。“以前你可以不管我,現在又有什麼必要來管我?就算我昨晚上真的疼死在大街上,現在哭的也不會是你吧,所以,你現在這又是何必?”
“好,如你所願。”
黑了臉色的莫簫連外套都沒有拿就摔門而去。隨著門“嘭”的一聲被關上,寧釉的眼淚再也止不住的流淌下來。
“嗬嗬,”仿若自嘲一般的笑了,“如我所願?你從來就不知道我願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