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殘在我的麵前不停的釋放著魔法,不知道是從第幾個開始,他的嘴角開始有鮮血留下,之後是鼻孔,之後帶著滿眼的眷戀他轉過頭不看我,我見到他的眼角,耳根同時開始流血。
漸漸的,冰環出現的頻率變得緩慢,惡魔開始靠攏,任憑我怎樣嘶吼,謾罵,詛咒,哭喊…惡魔的身影還是擋住了我的視線,隻有惡魔群中高高舉起的法杖證明著那個男人還在戰鬥著……
“撤離!”惡漢的聲音幾乎聽不出原本的音調,他站在空間裂痕的邊緣,握著銳利的手滴下滴滴鮮血。淚水順著他剛毅的臉上留下,滴落在詛咒之地“崔斯特姆”
“我詛咒你!我詛咒你!迪亞波羅!巴爾!墨菲斯托!我詛咒你們……”我被利特娜拉著靠近空間裂痕,嘴裏是無所謂的胡亂呐喊。嘶啞的嗓子讓我的聲音如同撕裂般難聽。
我不停的手刨腳蹬,希望最後在看一眼那個犧牲在眼前的男人。背後強大的拉扯力將我拉入另一個空間。直至最後我也沒能在見他一麵。
“我們要繼續前進了!”利特娜穿著我的衣服,她將自己的斧子交到左手,用右手輕輕的握著我的手臂。
我不想離開,不想前進。我隻想一個人安靜的休息一下。我被這個世界傷害的太深了。身邊圍攏過來的人告訴我,他們都沒有事情。這是這個殘酷的世界對我最後的仁慈。
“大家夥!我他媽的真的很難過……”龍尾的左臂不自然的朝後扭曲著,稚嫩的臉龐上滿是淚水。他走到我身邊蹲下身,伏在我的身上。哭成一個孩子,那才是他這個年紀應有的表現。
不知道我與龍尾抱著哭了多久,我想到了阿道夫,血影,騎士……太多我見過卻離去的人。這個殘酷的世界讓我失去了所有的希望。好像站在茫茫沙漠裏沒有水源一樣絕望。我不知道怎麼拯救自己。
懷裏突然一空,龍尾被粗暴的拉起來。身後是飛鳥麵帶嘲諷的臉。
“侏儒!爬蟲!戰爭乞兒……”一連串的髒話在飛鳥的嘴裏蹦出來,之後她就帶著恨鐵不曾剛的表情拉過龍尾的手臂,在骨折的地方狠狠的捏著。疼的龍尾一陣陣的慘叫。
“碎肉者!隊伍需要你。我們應該繼續前行。惡魔在等著我們!”麵前的陽光被巨大的陰影遮住。抬起頭時惡漢魁梧的身軀。
“盧戈,我不確定我能不能行……”我看著這個救過我無數次的巨漢,心裏一陣委屈再次湧上來。我真的不想讓人失望,但是我真的不能麵對死亡。
“哈!”惡漢沒有說話,而是對著我一聲戰吼。一陣蒼涼的感謝襲來,我似乎見到了哈洛加斯的廢墟就在眼前。無數的野蠻人戰士拚命的揮舞著武器,守護著心裏最純潔的聖土。心底一陣豪情湧過來,這個家夥竟然給我開啟了某種祝福。
“每個人心底都有自己的聖山,隻要聖山不倒下,就有戰鬥的理由,隻要有戰鬥的理由!就有戰鬥的勇氣!”惡漢語氣鏗鏘有力。
越過他的身體,利特娜的背後再次被血水打濕,她還提著巨斧警戒著周圍。雪花回複了人類的身體,刺客已經開始偵察周圍的環境,所有人在短暫的悲傷之後全部再次開始了新的戰鬥。
我摘下背後的短劍,撐著身體緩緩的站起來。我心中的聖山是什麼?我的戰鬥目標是什麼?為了族群!為了戰友!哪怕隻是為了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