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轉身便躍進了院牆,對金府的大院,溫楠已經不再陌生,已經來過幾次了,但是溫楠也發現了,今日與往常不同,不論是守衛還是巡邏都比以前更加嚴密。溫楠默默的念道:“今日來主要是為了救出重曲,千萬不可以衝動,本想著今日新帳舊賬都和金壽天一起算,想必也是不可能了,還是以後再說吧!”
想道這裏,溫楠明確了目的,也提醒自己不要衝動,悄悄的又遊走在大院的每一個角落,矯健的身影和脫兔一般的速度,根本沒有人能夠發現他。
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溫楠靜下心來好好的想了想:“以重曲的絕世武功,想必他的住所應該是不需要守衛,那裏最安靜,人最少,他應該就住在那裏。”溫楠很聰明,也分析的不錯,的確重曲不需要守衛,也不喜歡人多的地方,所以燈火輝煌的金府,不難找到重曲的住所。
很快溫楠就來到了重曲住的石屋前,看著幽暗的石屋,微弱的燈光,時而還能聽見幾聲沉重的咳嗽聲,這個聲音不難分辨,可以聽出是重曲,但從他咳嗽的聲音聽來,應該是受了很重的內傷,溫楠不僅納悶:“重曲好像受了很重的內傷,加上今日金府戒備極其的森嚴,是誰來過這裏?”溫楠來不及疑惑,既然重曲受傷,自己就更有把握了,於是就走進了石屋。
看到突然闖進來的溫楠,重曲並沒有害怕,因為他根本就不懂什麼是害怕,他隻是冷冷的說道:“原來是你,你是來殺我的。”
溫楠說道:“不對,我是來救你的。”
重曲說道:“我好好的,不需要你來救我。”
溫楠說道:“你不是想知道你是誰嗎?我有辦法讓你想起以前的事情,隻要你願意跟我走。”
聽到溫楠這樣說,重曲對自己以前的故事也是很好奇,曾經向葉贖惡問過,但是沒有得到回答,溫楠這一說倒是提起了他的興趣,但是高手的敏銳讓他收起了興趣,冷冷的說道:“我憑什麼要相信你?”
溫楠說道:“就憑我能殺了你,但是我不殺你。”溫楠說的很自信,的確如今溫楠這樣的實力。
雖然在斷崖一戰,自己曾經對溫楠的劍法感到絕望,也無法破解他最後那普通卻驚豔的一劍,但是重曲還是對自己十分自信,因為自己擁有超乎超人的內息,於是說道:“好大的口氣!”
溫楠說道:“你不信是吧?那不然我們打個賭?”
重曲說道:“怎樣個賭法?”
溫楠說道:“如今你已經受了內傷,我們不比內息隻比招式,如果我輸了證明之前我說的是狂言,你也沒必要相信我,可以殺了我;但如果我贏了,你就跟我走,我帶你找回之前的回憶。”說吧,溫楠自信的望著重曲。
雖有眼前這個人是自己的對手,但是溫楠赤誠的目光和自信的麵容,對於重曲這樣孤高的人來說,就沒有理由不去賭上一賭。於是重曲說道:“好,我和你一賭。”
溫楠說道:“好,君子一諾,生死不悔。”
說罷,溫楠飛快的用青岩將旁邊的桌子削成一刀一劍的模樣,將刀扔到重曲手中,自己放下青岩劍拿起那把木劍,重曲的刀已經毀了,溫楠也看到了桌子上的斷刀,所以才削此一刀一劍,為的就是公平,一場真正的賭博,前提就是必須要公平。
握住手中的木刀,此時此刻重曲覺得這把刀是那樣的輕,以前自己一直握著那把冰冷漆黑的刀所向無敵,今日換這把刀雖然有些不適應,但是卻沒有以前那般孤獨嗜殺的沉重,麵對這個坦誠的對手,重曲忽然覺得自己似乎真的更適合這把木刀的感覺,突然也有了一種不在想殺人的衝動,仔細想來以前自己一直在殺人卻不知道自己是誰?也從未快樂過,或許他已經相信了溫楠,今日不管是勝失敗都會跟溫楠走。
空氣似乎沉默了,刀和劍開始舞動了起來,控製住內息不讓他釋放出來,沒有了內息也就沒有了殺氣,微微跳動的火光,與其說是這是一場比武,還不如說是這是在傳遞信任和溫暖,溫楠的劍法還是那般驚豔和迅速,而重曲的刀還是那般凶狠和獵殺,同樣的劍法沒有改變,同樣的刀法也沒有改變,刀劍不時相遇但是沒有了那恐怖殘酷的碰擊聲,一切都是那樣的平靜和自然,溫楠的劍沒有想過要對方的性命,同樣重曲的刀也不願意去殺這個自己已經信任的人,但比武就得分出勝負,就算是切磋也得有輸贏,更何況這是一場賭博。
於是二人加快了速度,每一刀每一劍都直逼對方的要害,雖然點到為止,但是卻也招招凶狠,由於不準用內息加上身受重傷的重曲,漸漸有些招架不住溫楠層出不窮鬼神難測的劍法,終於重曲手中的刀掉在了地上,溫楠手中的劍指著重曲的眼睛。
勝負已分,看著就在自己眼際的劍,重曲似乎看到了死亡,如果這一劍在重一點,如果這一劍摻雜了強大的內息,自己或許已經是死人了。重曲慢慢的說道:“我輸了。”
溫楠也謙虛的說道:“你身受重傷,我隻是僥幸獲勝罷了。”
重曲說道:“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死穴在哪?如今看在這近在眼前的劍,就好像看到了死亡,就算是我完好無損也難以逃脫這一劍,我是真的輸了,我願意跟你走。”
溫楠放下手中的劍,微微的笑了,同樣重曲也笑了,這是他第一次笑,而且還是失敗了的情況下。江湖就是這樣奇妙,普通人向往絕世高手,但誰又知道一個絕世高手是孤獨的,其實他們不斷的尋找對手,不是為了擊敗對手的快樂,是為了尋找一場心服口服的失敗。
一個嗜殺成性的殺手,他的生活是孤獨的,他的武器是冰冷的。但很幸運重曲遇到了溫楠,終於讓自己嚐到了一場心服口服的失敗,敗得很徹底,敗得很開心。
他們互相默默的凝視對方,為了一場賭博而戰,一場沒有殺氣的決鬥,殺手和劍客的心在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