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一曝光,頓時民情激憤,就連各地軍隊中也出現了人心浮動。
不少熱血官員紛紛上書請求齊皇徹查二十年前鐵鷹謀反一案,而鐵家唯一的後人鐵伍也適時出現在京城裏,很快被兵部尚書曲隼拉攏過去。迫於無奈,萬俟興隻好下令將榮王府僅剩的兩個主子劉茂光和劉士傑打入天牢,連帶劉宛仙也被收回了王妃金印,貶為了紹王的侍妾。
一時間,齊國國內風雲悸動。
十二月的夜晚寒風凜冽,薄雪飄灑在屋頂、地麵,漸漸堆積出一層白色的光澤。
楚若笑枕著萬俟軒的臂彎,閉上的雙眼忽然睜開,她輕聲喚了兩句“夫君”,枕邊人依舊沉睡著。小心地移開自己腰上的手臂,她輕巧地下了床,披衣走出門外,身形一閃,已消失了身影。
然而她沒發現,就在她離開的同時,房中看似沉睡的丈夫也睜開了眼眸,動了下鼻子聞著空氣中的香味,若有所思地望著她離開的方向。
天牢之中,劉茂光依然全身無法動彈,隻能躺在潮濕的地麵呆呆地望著上方那扇通風的小窗。眼角的餘光瞟到牆角處自己唯一活著的兒子身上,想到自己為那人盡心盡力,做盡一切醜惡之事,最後換來的卻是這樣的結果,他就忍不住老淚縱橫。
“真沒想到,你也會有哭的這天。”
一個冷淡的女音響起,驚得劉茂光的心一顫。這一天,終於來了嗎?
劉士傑也被驚醒,抬頭就看到了他和父親呆的這間牢房裏多了一個人,一個黑衣銀麵具的女子,她的手上還拿著一個火把,將周圍照得亮如白晝。他有些緊張地望向她身後牢門外黑暗的甬道,為何今夜的天牢如此寂靜?“你是誰?想幹什麼?”
女子揮手間將火把擲入厚實的牆壁,淡淡地瞟了他一眼,淡淡道:“我是誰,你的父親心裏清楚。你說是嗎?榮王爺?”
劉茂光動了動唇,想要說話,女子扯開唇角,一粒藥丸彈進他微張的嘴裏。“咳咳咳——”
“爹!你給我父親吃的什麼?!”劉士傑跪坐到他背後,扶起他,輕拍他的後背。
劉茂光咳嗽過後,發現自己恢複了知覺,動了動僵硬的手臂,將兒子擋在身後,看著離他不過幾步距離的女子道:“都是我做的孽,你已經殺了我其他的妻兒,求你放過我最後這個兒子,他什麼都不知道!”
女子麵具下的臉笑了,笑得妖嬈萬分:“當年的我們不是也什麼都不知道嗎?為何那時候你就不肯放過我們呢?你逼得我二哥身中屍毒,十年時間過得生不如死;逼得我大哥和姐姐墜下萬丈懸崖,九死一生;還聯合六大派下毒暗算我父親,害得我父母雙雙身死…你滅我滿門,奪去四十多條無辜生命的時候,怎麼就沒想過今天呢?現在才來求我,不覺得晚了嗎!”
聽到她一句比一句犀利,劉茂光的臉上蒼白如死灰,劉士傑也驚愕地瞪著女子。她說什麼?自己的父親是齊國最仁慈和善的榮王,怎會做那種滅人滿門的勾當?可聽父親的言語,似乎這些都是真的?
“爹,她說的不是真的?對不對?”
劉茂光不敢看兒子的眼睛,慌亂地爬起身,爬到女子的腳邊,不停地磕頭:“上官小姐,殺你父親、害你家破人亡非我所願,這十餘年來,我也對自己曾經犯下的罪孽悔恨不已,你要殺我,我無話可說,你已經殺了我所有的妻兒了,隻求你看在我曾經與你母親有數麵之緣的份上,放我這個唯一兒子一條生路,我保證,他不會找你報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