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嚴可馨和劉明湘來說,生活像是上演了一出狗血的青春勵誌情感偶像劇,充滿了荒誕不羈和錯愕波瀾。
先是鬼使神差體驗民間疾苦的取消了自己的專機接送,開啟了一路的痛苦,然後湊巧或是****運爆棚的竟然錯過了當天最後一班飛往臨海的航班,忍受不了在一座人少的可憐的城市停留一晚的悲苦,最後隻能退而求其次的坐上了從出發地到臨海長達十個多小時的晶能動車。
足足十個小時的動車旅程,讓劉明湘聽著就已經頭皮發麻,更不用說在她看來條件惡劣到難以入座的車廂環境,煙酒的辛辣味道彌漫了整個車廂,天南海北的人相識或不相識的談天說地打發時間,鬧哄哄的一片嘈雜,讓她這個從出生開始就被小心翼翼嗬護起來的千金小姐進了車廂後,著實狠狠皺了幾次眉頭,就像是個落魄的貴族小姐,有些小狼狽,麵色很是難看。其實,以她夜店小女王的一貫風格,夜間必出現在頂級酒吧或是KTV的生活作風,對煙酒味道並不陌生,隻不過她去的夜店是理所當然跟她的品味和家世相符的,檔次頂級,設備高端,可能裏麵尋常一件東西就會花去普通人一個月開銷的水準,能夠在那裏消費的人非富即貴,消費的煙酒貨色自然也不會是凡俗品次,相對來說味道溫和,哪裏像是這兒的烏煙瘴氣,劣質的煙酒味兒混雜在一起讓她誤以為進了馬圈。
像是逃難一樣倉皇的躲進了獨立包廂,她趕緊坐在那看上去就知道絕不會舒服的軟座上,顧不上其他,立即打開排氣係統,等到新鮮空氣將那股惡心氣味隔開,才如釋負重的輕籲口氣,回過神自我調整一番精神恢複不少,轉頭卻是一愣。
因為這個應該屬於她們兩個女生的獨立包廂裏,不知是什麼情況,此時此刻竟然堂而皇之的坐著兩個男人,也可說是——男生!
莫非……方才的慌張窘境都讓人看在眼裏?劉明湘腦子裏立即警覺的不是這兩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而是自己維持了好些年的對陌生人,不論男人女人的高冷矜持和對熟人股子裏驕傲麵子上推杯換盞自認完美的形象。在她強大的家庭支撐,凡事除非自己願意否則皆不用親事親為下,這種已經到骨子裏的下意識性保護反倒是理所當然。
不過這猜測沒在她腦子中停留,就被兩男之中年紀較小的給證實了,在她看來還是個男孩兒的他十五六不算成熟的臉上似笑非笑,看她的眼神是讓劉明湘感覺有些紮人的輕微戲謔,不用說什麼對美麗女人特別是自己這種外表氣質俱佳身份尊崇的女性有所禮貌,反倒帶了些他這年紀絕無僅有的對女性的挑釁和侵略性。
就像是一頭鬥誌昂揚的小公雞,在對異性發起自己所理解的侵略和占有欲望。
該死的是,這隻戰鬥欲望旺盛的小公雞臉上還帶著幾個明顯的青春痘痘。
劉明湘好歹也是縱橫夜店幾年,見過無數光怪陸離的搭訕手段和引起女性注意技巧,最終贏得公認夜店小女王,有口皆碑的女中豪傑,怎麼會被眼前這個被人懷疑毛還沒長齊的小屁孩兒給嚇到,就算是馬總有失蹄也不會是在這,冷冷的對他一笑,小女王氣場不自覺散發擴散,眼神居高臨下的看著有那麼點大無畏敢死精神的男孩兒,一言不發,但態度已經擺明了足夠的藐視。
像一隻驕傲的雌孔雀。
對麵男孩兒攻勢才起,就已敗下陣來,潰不成軍。
不過這小子著實有些小頑強的,不畏挫折與艱險的抬頭再看,女人卻不搭理他了。
小子一臉苦瓜相,若不可聞的嘟噥,陳哥這招欲擒故縱不怎麼好用啊,至於始作俑者,悄無聲息的坐在角落裏默不作聲,鴨舌帽下嘴唇輕輕上挑。
夜店小女王並不點到為止,也沒那麼多耐心和好奇,這些早就被這該死的動車消耗光了,對出現在自己包廂的兩個不速之客,沒半點好感,顧及自己形象並不親自把兩個男生‘請’出去,而是物盡其用的召喚了自己仍在半考察狀態的準男友,準備一勞永逸。
作為劉明湘從小學中學到高中,看樣子要延續到大學的閨蜜,嚴可馨並不意外男孩兒是歃血而歸,她親眼看著自己這個閨蜜從十六歲開始就天天打扮的跟個妖精似的,去魅惑男人,專門以拆散甜蜜小兩口為主要奮鬥目標,挑撥離間,口腹蜜劍,至今已有一大把成功案例,手段毫不留情麵就像是個妖精,出於自身美顏外表和強勢的家庭背景,又讓人敢怒不敢言。
雖然行事有些詬病,但她的私生活卻讓人毫無指摘,雖是夜店常客,但她的裙下之臣卻寥寥無幾,很有高風亮節之風範,用她自己話說是個能做婊子也能豎的牌坊的貞潔烈女啊,再加上她那魅惑眾生的精致臉蛋兒,不用手段,很自然的吸引了不少家世相當的青年才俊。
在這群陣容堪稱豪華的追求者中,小子吸人眼球的手段著實有些低劣了,連小嘍嘍都算不上,膚淺招數讓他很自然成了隨手變灰飛煙滅的小炮灰存在。絲毫沒有讓人眼前一亮,結局反倒理所當然。
嚴可馨安靜地坐在劉明湘身旁,清楚地撇到男孩兒一臉沮喪,輕輕一笑,沒有嘲笑,也沒過多在意。她跟那個爭強好勝隨時盛氣淩人的小妖精不同,沒那爭風吃醋的閑情雅致,也沒她像個刺蝟似的得理不饒人,並不是說她不好,隻是性格不同,過活方式不同,僅此而已,就像是她一直學不來她的濃妝豔抹。她家世跟小妖精比起來絲毫不遜色,嚴格來說還要略勝一籌,家族風氣一直以女性雅致淡泊為主,受此影響熏陶,嚴可馨有著可人的外表,讓人覺得鄰家女孩的寧靜安逸,清新淡雅。
如果以花喻人,小妖精像是一朵帶刺玫瑰,她則是一朵百合,沒那高深庭院出來的深閨之氣,同樣也不是什麼見識淺薄孤陋寡聞讓人隨意哄騙的無知少女。
不過給人以鄰家形象,卻沒能讓人以鄰家待之,就像對麵坐著的小子心裏麵,是寧願主動沾惹妖精般的劉明湘,也不會主動招惹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的文藝少女,讓他敬若神明的陳哥告訴他永遠不要招惹這種家庭殷實卻又自我要求的危險女人,他很是深以為然。
其實富家女都是一樣驕傲,隻是有些人隱藏的更好。知識沒能徹底洗去她骨子裏麵的驕傲和雍容,反倒是讓這驕傲有了資本,從小到大在整個她所能接觸的圈子裏學習成績從沒拿過第二的水平讓她並不自持,但也足夠傲視,最起碼的,從上車到現在為止,這女人連個正眼都沒瞧過那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