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秋芙看向乾老王妃,語氣不變:“梅影也已經承認與曲闌合作對王爺下毒,曲闌雖然未親口承認,但也沒有否認過,若是真的冤枉了她,她為何一言不發、甚至毫不反抗?母妃難道因為曲闌伺候您多年,所以便直接忽視是非黑白,偏私自己的人。母妃這樣做,可曾想過王爺……”
“閉嘴!閉嘴!容秋芙,你給我閉嘴!”乾老王妃再也聽不下去,嘶聲嗬斥容秋芙。“你給我滾,這件事我絕對不相信你,滾,快滾!”
容秋芙並未有任何動作,隻是目光靜然的看著此時完全失了冷靜的、衰弱的、蒼老的,乾王府最高高在上,且不可違背的女人。
在她吼完之後,書雲箋慢慢轉眸看向她,冷冷道:“娘親所言脈絡分明,事實清晰,人證物證俱在,亦無任何荒誕之處,就算是皇帝姑父聽到,也一定會認為她所言甚是合理,絕非誣陷偽造之言,孫兒實在不明,祖母並沒有看過人證物證,為何就這樣直接確定娘親是誣陷?”
她這話如同刀子一樣紮進乾老王妃心中,攪動著她心中一直以來無法消除的對容秋芙的仇恨。靜了片刻,她的眼神如利刃一般射向下方跪著的曲闌,聲音又急又躁:“曲闌,你告訴我,這件事與你無關,一切都是容秋芙誣陷你,你這樣告訴我。”
如此的言語讓書天欄臉色陰沉,他站了起來,走到乾老王妃麵前,伸手按住她因為發怒抖動不停的肩膀。
自上而下俯視自己的母親,書天欄的臉色猶如暴雨來臨前的天空一般陰霾深重,而他的聲音,也是一種如冰刃一般的冷寒與無情。“母妃,您年紀大了,這種事情處理起來費神,還是一切都交由兒子來辦吧!”說完,書天欄站直身子,出聲吩咐:“來人,送老王妃回房間休息。”
門外的下人走了進來,剛碰乾老王妃的衣服時,被她猛然甩開,厲聲喝道:“大膽。”
下人們麵麵相覷,也不知道該到底如何是好?一邊是王府最高掌權人,一邊是他的母親,這讓他們該聽誰的話?
此時,書天欄轉過身子,背對著乾老王妃,負手而立。“本王說的話,你們沒有聽見嗎?送母妃回去休息。”
麵對乾王府最高權力者的命令,下人們自然不敢不遵隨,剛要扶乾老王妃離開時,便聽到眼前老人冷厲的聲音。
“天欄,你這是要拿你乾王的身份來壓我嗎?”乾老王妃目光如刃的盯著背對自己的親兒。
書天欄慢慢的轉過身,臉上的神情不含一點笑意,目光更是沒有一點溫度。“母妃,您是長輩,兒子一直以來都很尊重您,即使您對芙兒那般不公,兒子也沒有當麵說過母妃的半句不適,芙兒也未曾有過什麼怨言,可是母妃,您剛才實在太過分了。此事涉及乾王府的子嗣,涉及兒子,母妃您想過嗎?若是曲闌當初是奪命封喉的毒藥,如今兒子已經不在您的麵前了。您對芙兒有偏見,所以任何事都針對她,即使是這樣有理有據的真相,你也絲毫不看在眼中,隻想對付她,母妃您的偏見已經讓您連兒子的命都絲毫不在意了嗎?”
此番話字字如刀如刃,再次刺入乾老王妃的心中,她看著自己的兒子,看著他對自己失望透頂的表情,一時間突然悲從心中而來。
癱坐在太師椅上,乾老王妃有些住不住抓住一邊的扶手,好一會兒後,才慢慢的出聲,語氣虛軟無力,充滿了妥協的味道。“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回房休息,此事天欄你自己看著辦吧!”
她看了曲闌一眼,那個陪了她幾十年經曆太多風雨的人,是她最信任的人
“曲闌跟了我那麼多年,就算有錯,天欄你看在我的份上,饒她一命。”
書天欄凝視著自己一直強勢如山,如今卻顯得格外衰老虛弱的母親,心腸忍不住軟了下來,他點頭,答應乾老王妃:“母妃,兒子知道了,您去休息吧!”
“好。”
乾老王妃從中庭離開之後,書天欄坐了下來,目光冷銳的凝視著地上跪著的曲闌以及梅影。一個是在他身邊伺候十幾年的女子,一個是從小看著他長大的女子,兩個人於他來說都不僅僅是普通的王府下人。
“曲闌,梅影,王妃剛才說的那些理由,本王相信,但本王也相信這一定不是唯一的理由。如今這時候,你們有什麼話要告訴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