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秋芙頓了頓,又接著開口:“此事發生在年夜,又是深夜,加上你父王將事情壓下,知道的人並不算多。唐琬她估計也當天欄隻是將宴儒送入軍中學習,並不知道先前發生過那件事。”
“那娘怎麼知道的?”書雲箋瞅著她,戲謔的道:“肯定是床頭私語吧?”
容秋芙橫了她一眼,抬手捏了捏書雲箋的臉,“臭丫頭,敢開起娘的玩笑了嗎?”
書雲箋立刻舉手投降,求饒道:“娘,雲兒隻是說說而已,娘大人有大量,別見怪。”
容秋芙加重了手中的力道,狠狠的捏了一下後鬆手。她注視著書雲箋,目光很平靜,很寧和。“雲兒,娘和你父王已經走不回過去。他每次來秋院,都隻是坐坐,娘不會留他過夜。”
書雲箋對此隻是一笑,“娘想怎麼做都無所謂,你高興就好。”
而後沒過多久,容秋芙便帶著淺歌離開去了乾院。至於書雲箋,她隻是沉默的坐在六角桌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半個時辰過去,書雲箋喚來了豐昀息。
看著眼前麵無表情的秀美少年,書雲箋忍不住笑了起來。“小黑子,咱們認識也有一段時間了,對我笑笑吧!”
豐昀息立刻聽話的勾起了唇角,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堪的笑容。
書雲箋見著他的笑容,不禁滿頭黑線。一個容貌這麼漂亮的少年,能笑的如此慘不忍睹,真的也是一種本事。
“好了,別笑了。”書雲箋開口,豐昀息再次麵無表情。他這模樣讓書雲箋又笑了起來,好一會兒後才停下。
“小黑子,書月樓讓你偷取雲箋閣的鵝卵石陷害我與娘親前,應該讓你暗中監視過辛紅袖的行蹤,對嗎?”
豐昀息點頭,“是。”
“那你有沒有聽到什麼事情?比如關於她腹中的孩子。”書雲箋盯著他沒有波瀾的淡然眼眸問道。
豐昀息想了想,答道:“‘紅袖,別自作聰明,主子讓你聽我的話行事,你難道都忘了嗎?’‘奶娘,風哥哥讓我聽你的話行事,但卻沒有讓你對我動手’‘你猜,我若是告訴風哥哥,你不顧他的孩子對我動手,他會不會將你骨肉分離,挫骨揚灰?’”他停了停,又繼續開口:“隻記得這幾句了。”
書雲箋剛一開始沒聽懂,不過很快便明白了,這是辛紅袖與她奶娘之間的對話。原本隻是猜測,但豐昀息的這幾句話卻證實了一切,辛紅袖果然是有目的才進入乾王府。不過,按照前世來看,她的目的沒有達成,便被柳含煙害死了。
“小黑子,她們有沒有提及這風哥哥的全名?”書雲箋再次問道。
“沒有。”豐昀息搖頭。
書雲箋沒有再問,隻是在思考這件事。這個風哥哥,可能是姓風,也可能和小黑子一樣姓豐,也可能名字是這個字,當然也極有可能是假名。不過敢算計乾王府的人,應該不是什麼等閑之輩。
“辛紅袖,風哥哥,辛紅袖,風哥哥……”書雲箋一邊念叨,一邊手指蘸了蘸茶水,在六角桌上寫字,寫著寫著,她的臉色突然變了。
蘸了蘸茶水,她又在一邊寫上了六個字。
“薛紅袖,薛遺風。”看著這六個字,書雲箋心中頓時清明起來,這個辛姓來自薛姓,風哥哥剛好對上薛遺風的最後一個字。
“小黑子。”書雲箋突然喚了一聲。
豐昀息麵無表情的看著她,糾正:“是豐昀息,郡主。”
書雲箋自然沒理會他,而是直接吩咐:“小黑子,你去查一下,五大世家的薛家是不是有個叫薛紅袖的女子?她是不是和薛家現在的當家薛遺風極為親密?還有一點,看看這個薛紅袖是不是在七八個月,或者更久時間前死了,失蹤了,抑或是因為其他原因不能見人。”
“是,郡主。”
豐昀息離開之後,書雲箋坐到了羅漢床上躺了下來。從一邊拿了個寶藍底五福捧壽團花抱枕,她抱在懷中,視線看著房頂,目光清澈,眸色幽邃。
薛家上一任家主的嫡女薛蔓是她舅母,薛遺風算是容洛的表哥,也算是她平輩的兄長。薛家與乾王府雖然無深交,但因為薛家與榮王府之間的親屬關係,所以平日裏的關係也算是不錯,但辛紅袖若真是薛遺風暗中指使,這薛家到底是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