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臨宇和書靖幽見此情形,表情也有些許微妙的變化。至於書雲箋,她的神情隻是滯了瞬間,便溫和安然如初,但是在她旁側的北陵青卻從容鎮定的讓人覺得詭異,即使是麵對突然出現的這一道石壁,他依舊微笑著,那般優雅高貴的微笑著。
“見鬼了嗎?”容洛快速的關上推拉門,接著又打開。他的麵前,依舊是那灰色的、堅硬的石壁。
‘嘭’的一聲,容洛有些煩躁的再次關上門。“這天塔到底是什麼破地方?”轉身,麵對眾人,他正欲說話之際,雙眸突然睜大,眸光有些驚悚的看著北陵青、書雲箋等四人的身後。
看著容洛露出如此的神情,書雲箋立刻意識到不對,轉過頭去。蕭臨宇和書靖幽也隨後轉身,映入眸中的景象,是一種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恐怖以及驚悚。
剛剛還能夠看到蕭延嗣、蕭景疏等人行蹤的銅鏡之上,此時已經看不到眾人的行跡。房間之中大概擺放了幾百麵銅鏡,從牆壁的邊角處開始擺放了一圈,然後在最底下的銅鏡上麵又擺放了一圈,一直往上堆積,大概有房間高度一半的高低。原本,這樣全是銅鏡的擺設就屬於十分奇怪的事情,加上能夠看到蕭延嗣等人,便更加的嚇人。
而此時,已經不能夠用嚇人這兩個字來形容。此時,在房間的每一麵鏡子上,出現的都是同一個人,同一張臉,同一種表情。
這張臉,五官的每一處都是勝於女子的秀美絕倫,精致好看。而組合在一起,卻是一種無以言說的俊雅絕倫。色若櫻花的唇上,有著淺薄的笑容,笑容漫不經心,而又慵懶隨意。膚光如玉,眉目清淺溫潤,目光深不可測。
這張臉,此時在此的每一個人,都特別的熟悉。
是,北陵青。
如今這個時刻,在這個式樣奇怪的房間之中,在如此多的銅鏡之中,出現的卻是北陵青一個人的臉。這樣的場景讓人,已經是無法用言語形容的驚悚恐怖。
此刻沒有人說話,房間之中是一片死寂的平靜,隻有呼吸聲不斷的響起。急促的、漸漸變得深重的、平緩的、突然止住而又繼續的……
聽著這些不同的呼吸聲響,書雲箋不禁歎息,原來人的呼吸聽起來也能這般千變萬化。
側頭看向一側的北陵青,他的神情依舊沒有任何的改變,依舊是那般的從容安然,那般的淡定溫和。麵對著銅鏡中千百十張自己的臉容,北陵青似乎連眸光都沒有波動過什麼。
隻是,這世上真得會有這樣淡然的人嗎?淡然到一種讓人覺得害怕的地步。
“九皇叔,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書靖幽轉頭看著北陵青,儒雅的臉容上,神情陰沉到了極點。
北陵青將他們帶到此處,他不信眼前的這一切與北陵青沒有關係。
容洛的視線也落到了北陵青身上,神情以及目光都開始有些捉摸不定。“九皇叔,你說你未曾來過天塔,此話的真實性我們並不知曉。就算,你未曾來過天塔,找到此房間是根據扶桑國對於北方七星的崇拜。那麼,你能夠告訴我們,來此的目的是什麼?”
“如今這個時候,小王覺得九皇叔不應該再隱瞞我們任何事。看到這樣的情景,是個人,心中大概都會產生或多或少的懷疑。”蕭臨宇注視著北陵青淡然平靜的臉容,笑了笑後,目光轉向書雲箋。“紹敏郡主,你應該心中也有所疑惑吧?”
蕭臨宇的話說出了人之常情,自然也說對了書雲箋此時的心思。她看著北陵青,沉默了很久之後,出聲問道:“狐狸,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她相信北陵青絕對不會害自己,可是她需要一個解釋,來麵對此時這樣詭異驚悚的現實。
聽到書雲箋話,北陵青低頭看她,目光依舊溫軟寵溺,但眸色卻深了幾分。“敏敏,你不信我嗎?”
“我信你。”書雲箋毫不遲疑的開口。“隻是,有些事情需要一個解釋,這和信不信任,沒有關係。”
北陵青看著她,沒有任何的言語,隻是靜靜的,如同淡然的月色一般。良久之後,他搖了搖頭,道:“敏敏,此事我也不清楚來龍去脈,這天塔並不是我們想象中的那般簡單。”
“的確不簡單。”書靖幽上前走到書雲箋和北陵青的麵前,直視著北陵青道,“九皇叔,容我說句犯上的話,你到底,是不是北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