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這兩人之外,七星殿中還有一人,那便是坐在紫檀木雕紫荊花太師椅上書月樓。
見這兩人在此,書雲箋有些不想進去。她轉身正欲離開之時,太後的聲音傳了過來。
“臭丫頭,到了殿門前都不入殿中,你到底是有多嫌棄哀家啊!”
書雲箋一聽這言語,便知太後在取笑自己。她轉身走進七星殿,到漢白玉高台前大概兩米的時候停了下來。
“參見太後,太後萬安!見過暮王殿下,王爺金安!”書雲箋向太後以及蕭華筵行了一禮,動作溫和清淺,不卑不亢。
“哀家說過,在哀家這兒,你不用行禮,怎麼忘了?”太後看著書雲箋,目光溫和,聲音平寂卻又帶著一抹柔意。
書雲箋站了起來,目光看向太後,語氣安寧無波。“太後,雲兒這是守禮尊禮,你不誇雲兒便罷了,怎麼質問起雲兒來了?”
“你這丫頭,狡辯倒是厲害。”太後朝書雲箋伸了伸手,示意她到自己身邊。書雲箋立刻登上漢白玉高台,走到了太後麵前。
目光隨意的看了蕭華筵一眼,他儒雅俊秀的臉容上有著微微的驚訝,顯然是詫異太後對待自己的態度。
“丫頭,你的身子沒有大礙了吧!”太後拉住書雲箋的手,目光關切的打量著她。書雲箋中毒之事,她到今日才有所耳聞,顯然是宮中有人封住了消息。至於是誰,她心裏有數,除了這天垣之主蕭鼎,怕是沒有人敢封住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
對於太後的言語,書雲箋隻是溫和的答了一句。“太後放心,雲兒無事,否則今日,雲兒也無法站在您的麵前了。”說完之後,書雲箋歪著頭,笑容微異的看著太後。“我以為太後不會上鳳樓的。”
因為前世,她便沒有上這花費十年時間為她建造的鳳樓。
“哀家原先也不想來,不過筵兒勸了好幾日,哀家又想到丫頭你也會在這兒,便就來了。”太後說著,另一隻手握住了蕭華筵,視線也轉向於他。太後看蕭華筵的目光極為溫和寵溺,和看書雲箋時很是相似。
微歎一口氣後,太後握緊書雲箋和蕭華筵的手,語氣有些高興,但更多的卻是沉哀:“要是……要是姰兒和衍兒有孩子就好了。”
“太後。”書雲箋聽太後這樣說,心中不禁有些擔憂。
其實,老人最怕的便是寂寞,便是兒不歸。於太後來說,她的孩子現在隻剩下,一個幾乎老死不相往來的兒子蕭鼎,一個不知身在何處的蕭憲媃,她根本無子承歡膝下,所以她才會對相像蕭娥皇的自己,以及相像蕭何的蕭華筵這般寵愛。
“皇祖母,後日便是您六十大壽了,這麼好的日子裏,就別想那些傷心的事情了,孫兒很高興今年皇祖母大壽,孫兒能陪在您的身邊。”蕭華筵見太後這樣,立刻出聲勸慰她,目光溫和,語氣輕柔。
“是啊太後,暮王殿下說得對,那些事別想了。”書雲箋也出聲勸慰太後。
見他們這麼來一唱一和,太後不禁一笑,點頭:“哀家知道了,哀家如今有你們兩個就夠了。”
聽到這話,蕭華筵忍不住側頭看了書雲箋一眼。此刻,書雲箋鬢角處有發絲垂落,與她發上帶著的卿都幽夢的流蘇一起浮於臉頰周圍,映襯著她的膚色,如白雪一般細潤白皙。她的側臉輪廓極為的清麗淡雅,如一朵浮於碧水寒潭上的單薄梨花,不豔不俗,不妖不麗,隻是一種很古雅平靜的美。
蕭華筵從未見過這般的書雲箋,一時間竟然看得有些失了神。
在漢白玉高台下被忽視的書月樓本就心中不適,而如今見蕭華筵有些失神的看著書雲箋,她心中更是覺得書雲箋礙眼至極。
但是在太後的七星殿,她又不能表現出任何的不願,隻能握緊手指強忍著。
蕭華筵很快便反應過來自己剛才有些失態,趕緊收回了自己的視線。隨即,他的目光看向書月樓,見她一人孤零的坐在下方,心中頓生歉意。
“皇祖母,時間不早了,孫兒還有些事需要辦,我和月樓先告辭了。”蕭華筵看向太後,溫和的說了一句。
太後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一側的書月樓,點了點頭。“好,去吧!”
“是!”蕭華筵走下漢白玉高台的時候,書月樓立刻站了起來,向太後告退行禮。
待兩人從長樂宮宮門出去之後,太後突然輕笑了起來,道:“雲兒,你要小心月樓,她大約因為剛才哀家冷落於她,心中對你怕是有了些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