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雲箋掙紮了片刻後無果,便放棄了掙紮,隻是將頭別向另一邊,氣的不想開口。
“當時,是不是很疼?”北陵青依舊沒有鬆開書雲箋,隻是溫聲的問了一句,手中的動作不著痕跡而又適當的輕了很多。
書雲箋愣了一下,點頭:“嗯,好久都沒有那麼疼了。”
“可憐的敏敏。”北陵青抬手拍了拍她的頭,柔聲的說了一句,之後他便沒有再說話,隻是抱著書雲箋。
就這樣過了大概一刻鍾,書雲箋感覺自己腰有些酸,便拍了拍北陵青。“狐狸,快放開我,我腰酸。”
北陵青不答話。
“狐狸,你聽到了嗎?快放開我,我被你抱的難受。”書雲箋再次說了一句。
北陵青依舊不答話。
抬手用力推開,書雲箋發現北陵青不知道何時竟然睡著了。他輕閉雙眸,神情舒緩,房間中的光芒落在他欣長的睫毛上,好似每根睫毛都閃爍著光彩,如星辰一般璀璨。
望著睡熟的北陵青,書雲箋本來是想叫醒他,但看他的睡顏那般輕鬆散漫,便怎麼也開不了這個口。
“算了,我的床榻今晚分你一半,你醒來可別說我占你便宜啊!”書雲箋扶著北陵青躺下,之後替他脫了步靴,脫了外袍,將他整的雙腿抬到臥榻上。
睡在北陵青旁側,書雲箋盯著他正在近在咫尺的臉容看了一會兒後,不禁笑了起來。
她記得,他們小時候,每當冬日來臨,無論是在景王府還是在乾王府,都因為天氣寒冷,所以有一人不想回去,之後便睡在一起。
她有時會說鬼故事忽悠北陵青,想要嚇他,但是到最後卻把自己給嚇住了。有時候,她會以說故事的形式,將她以前的事情告訴北陵青,而那時北陵青總是拉住她的手,像是聽出那是她的曾經一般。還有的時候,她會和北陵青討論這個時代的事情,兩個人經常鬧騰到深夜也不肯睡,到最後還是玉案在一邊看著,他們才願意睡覺。
和北陵青在一起的那些年,她從來不覺得自己還是趙敏,她隻是一個幾歲的孩子,隻是書雲箋。想鬧便鬧,想笑便笑,想哭便哭,像個任性肆意的孩子。
或許是因為那些日子在她的心中刻下太深的印記,以致於到了現在,她在北陵青的麵前依舊那般任性肆意,隨性自由。
“狐狸,晚安!”書雲箋輕笑了笑,閉上了眼睛。她的毒雖然已經無大礙,身子也沒有任何問題,不過服毒之後終究有些影響,需要好好休息。
半響之後,書雲箋的呼吸變得溫和平順,顯然已經熟睡。而在此時,北陵青突然睜開了眼睛,目光幽邃寥寂,嘴角隱隱含著幾分獨屬狐狸似的笑意。
他看著書雲箋,眨了眨眼睛,手摸索到書雲箋的手後,五指交錯,十指相扣。
“晚安,敏敏。”
房間中的光芒溫暖而又微暗,落在兩人的臉容上,是一種如歲月般長遠的東西。他們的呼吸相聞,如兩根常青藤一般一絲一縷的糾纏到了一起,恰似時光,靜好安然。
翌日。
天還未明,容秋芙便悄悄的出了秋院,往書雲箋的雲箋閣而去。
到了書雲箋的房間,她怕吵醒書雲箋,推門的聲音都輕到了極點,幾近於無。走進房間裏閣,在看到臥榻前男子的步靴時,她愣了一下。見臥榻上躺著的是北陵青後,她隻是笑了笑,目光深遠。
此時,北陵青已經醒來,他看了看到此的容秋芙,溫和的笑了笑:“芙姨。”
“時間不早了,青兒。”容秋芙坐到一側的圓凳上,隨意說了一句。
“溫柔鄉是英雄塚,青現在倒是深有體會。”北陵青掀開錦被,穿上步靴與外袍。之後,他坐在臥榻上,定定的凝視著還未醒來的書雲箋,目光柔軟寵溺。
見他這般,容秋芙不禁在心中歎了一口氣。
一個不肯開口,一個隻當尋常,這兩個孩子怕是還有很遠的一段路需要走。
“青兒,雲兒準備嫁給汝寧王,你難道都不著急嗎?”容秋芙開口詢問北陵青,語氣柔和慈祥,如母親一般。
聽到這話,北陵青隻是淡淡一笑,笑意深遠遼闊,他轉頭看了容秋芙一眼,目光最終還是定格在書雲箋的身上。“她嫁不了,我不同意,她想嫁誰都嫁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