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書雲箋的聲音,幽州慢慢的抬起頭,目光平緩的望向她。從座椅上起來,幽州走到書雲箋麵前,盯著她半響後,道:“郡主,伸出你的左手。”
“為何?”書雲箋疑惑的看了幽州一眼,然而她還是聽話的伸出了左手。
緊接著,就見幽州不知道從哪兒拿出了一根戒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書雲箋的左手手心打了一下。
手心傳來的疼痛,伴隨著幽州涼薄清淡的聲音一起傳來,讓書雲箋很是哭笑不得。
“多日缺課國子學,打手懲戒。下次要是這樣,打兩下。”幽州看著書雲箋,笑容不輕不重,不濃不淡。
書雲箋動了動被打疼的左手,目光有些好笑的看著幽州。“太傅,我這幾日都這般傷心難受了,你竟然還要雪上加霜,學生心中苦痛啊!”
“郡主,你傷心難受?”幽州對於書雲箋這話表示極大的懷疑,語氣之中也含著幾分疑惑。“從郡主的臉上,幽州看不出一絲的傷心難受,幽州看到的隻是一個不乖乖學習的學生。”
“是嗎?我不傷心嗎?”書雲箋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臉,表示疑惑。
幽州看著她這樣,似乎很無奈的搖了搖頭,歎氣道:“好了郡主,快些進來吧!”說完,幽州便進了屋子之中。
“就隻有我一人來此,不如太傅放我回去休息吧!”書雲箋看著無一學子的屋子,口中雖那樣說,但還是走進了屋子中。到上次的位置上坐下,書雲箋抬手翻看了看桌上的書本,語氣隨意散漫。
“太傅,今日午時能否再替我去食味齋拿些膳食過來?雖然太傅身在國子學,不過對於這幾日盛京的傳言,想必也是很清楚,我懶得麵對那些人異樣的目光,太傅能否幫我一下?”
幽州沒有立刻回答,隻是靜靜看著書雲箋,漆黑的雙眸仿佛滴入水滴的湖麵,慢慢的波動著細小而又溫和的漣漪。看了書雲箋一會兒之後,幽州那些書本翻開,語氣溫和清然:“上次郡主欠幽州的打賞,加上此次的打賞,一直賒賬到下次吧!”
書雲箋對於此話,隻是微揚唇角,笑容猶如夕陽下的疏柳淡月,安然而又寧遠。
一個時辰的教學時間很快過去,幽州直接去了食味齋,給書雲箋拿了膳食過來。用過午膳之後,書雲箋便與幽州一起,準備去教授種植的院子風荷淡月。
從回廊路過,書雲箋發現國子學的學子都站在回廊下方的草地上,不知道在看些什麼。書雲箋雖然對於這種事情無趣,不過幽州停了下來,站到欄杆上去瞧了瞧。
瞧過之後,他轉頭盯著書雲箋,目光微微暗了幾分:“汝寧王和楚家夢覺小姐,你要不要看看?”
聽到汝寧王三字,書雲箋的身子止不住的顫了顫。目光慢慢的轉向眼前不遠處擁擠的人群,通過人與人之間的縫隙,書雲箋看不到北陵絕和楚夢覺二人,她能看到隻有花園中蔥翠的青草,以及陽光照耀在青草上反射的點滴清幽光芒。
默了一會兒之後,書雲箋抬腳站在欄杆之上,目光看向前方。在對麵回廊的欄杆上,坐著一男一女。
兩人的距離與書雲箋不算太遠,所以她看得也算清楚。
楚夢覺身穿一件天水藍襦裙,裙上繡著大朵大朵盛放的白色花朵,憑借花形書雲箋能夠看出,那繡的是一片盛放的白蓮。如雲的青絲綰成一個簡單的螺髻,佩戴一支玉蘭發簪以及零星的玉石珠花,襯得她容顏格外秀麗無雙,溫婉動人。
坐在她身側約有一尺距離的北陵絕,他如書雲箋上次見著的那般,穿一身雪白錦袍,一色純淨的白。日光柔和的流連在他清俊的五官之上,猶如一塊晶瑩剔透的冰石,清冷而又涼薄。
兩人一藍一白,如此看著猶如藍天白雲一般契合相配。但這景象看在書雲箋的眼中,卻是一種刺目,一種嘲諷。
她是不喜歡北陵絕,但北陵絕是她看上的人。就算北陵絕不願娶她,也得當麵拒絕於她,如今這樣子算是什麼。
書雲箋突然冷笑了一聲,從欄杆上下來。目光轉於一側,書雲箋正欲走向北陵絕將事情說清之時,一雙帶著溫意而又無比熟悉的手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在眾人都未發現之時,帶著她離開了此處。
“臭狐狸,你幹嘛?”書雲箋看著用神行步拉著自己離開的北陵青,語氣有些不好。
北陵青沒有說話,隻是抓緊她的手。
到國子學一處的偏靜院子,北陵青停了下來,轉身凝視她,目光幽遠深寂。
見北陵青停下,書雲箋立刻抬手甩開他,語氣譏諷:“我剛要去和北陵絕、楚夢覺兩人說清一切,你幹嘛攔著我?哦!對了,我想起來了,楚夢覺有心痛病,你是不是怕我這個失心瘋會傷了你的美人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