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離奚雲台頂還有十幾台階之時,北陵青突然停了下來,目光淡淡的看著近在咫尺的奚雲台頂。書雲箋很快發現他停了下來,回頭看他,北陵青停在了離她有兩三台階的地方。
“怎麼了?”書雲箋有些不解北陵青此時的動作。
“敏敏,你知道這奚雲台是楚家曾經當家楚奚所建嗎?”北陵青轉眸看她,目光不知何時又恢複往常,依舊是那般的深不可測。
書雲箋點頭,“我知道。”
“那你又知道這裏為什麼叫奚雲台嗎?”北陵青再次詢問,聲音溫柔卻又涼淡。
書雲箋搖了搖頭,回答:“我不知道。”
“奚字取自楚奚,雲字卻不是取自他的妻子江啟涵,而是另一個女子。”北陵青看著書雲箋,眉目如深遠的潑墨山水讓人琢磨不透,又亦如白雲的從容沉靜。
隨即,他的視線盯著奚雲台頂,眼眸隻是靜靜的看著這一切,沉寂的仿佛一汪平靜的湖水,淡然得好似一切塵世喧囂都與他無關,但那漫不經心的笑意似乎在嘲笑。
抬步繼續向上,北陵青在到書雲箋身側的停了一下,開口。
“太淵國長平帝姬赫連女姝十三歲時因為其叔父篡位,曾消失在人前三年,那三年她改頭換麵,居於楚家,她小字疏雲,是楚奚青梅竹馬且定下三生的未婚妻。”
書雲箋一愣,完全反應不及北陵青剛才說的話。女姝不是與蕭戰青梅竹馬嗎?蕭戰自她在世,後宮便隻她一人,就算女姝離世,後宮依舊未納一人,二十年情終女姝。這女姝怎麼突然和楚奚是青梅竹馬,而且還曾定下三生?到底當初是怎麼樣一個事實?
“敏敏,楚家家主自楚奚之後就未有一人活過三十年歲,外婆如此,娘如此,而如今我便是,這楚家的家主。”
北陵青突然對書雲箋笑了起來,笑容依舊那般尊雅柔軟,宛若和氏璧玉。他抬手,牽住書雲箋,拉著她一同走最後剩下的階梯。
這一動作,頓時便讓這周圍的人驚訝的說不出話來。萬人目光皆都定格在書雲箋以及北陵青握在一起的雙手之上,所有人都在猜測,如今的情況到底是怎麼回事?但卻又猜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登上奚雲台,上方早已經聚滿了人,皆是朝中權貴、皇親國戚以及天垣千年名門五大世家中,在當世極為有名之人。
書天怡以及蕭鼎自然坐在龍鳳寶座之上,天潢貴胄之氣盡顯。五年未出王府的景老王爺高坐在一邊,與他同坐的有二人,一人是榮老王爺容崖,一人便是北陵青的外公,如今楚家最為權威的楚公楚飛揚。
另外,乾王夫婦、榮王夫婦、睿王夫婦以及桓王夫婦這些人,與蕭延嗣、蕭暮寒、蕭陌淺、蕭景疏、蕭華筵、蕭綻顏以及蕭媚笙幾人相對而坐,天垣四相今日也難得的齊聚此處,其中還有外來之客,書雲箋憑借前世記憶認出,那是紫璃國太子君紫璃,臨月國九王爺鳳胤以及扶桑國長公主皇北月。而天垣年輕一輩,容洛、蕭臨宇、書靖幽、容輕暖、桓知薇等人也都聚於此處。
眾人先前登於高處,有些事情自然無法看見。而如今書雲箋與北陵青登上奚雲台,所有人的視線皆都凝聚在二人相牽的手上。
北陵青自回盛京之日起,便不曾與任何女子接近,就連長公主蕭綻顏主動結鸞鳳之好,他也婉言拒之,似乎無成家之念。而如今,他竟然牽著書雲箋走上奚雲台,這著實令人浮想連連。
“今日這是怎麼了?九皇叔莫不是要借著冠禮之日,宣布你與紹敏郡主之間有所喜事?”蕭景疏的視線從兩人相牽的手上,慢慢移至他們的麵容之上。此話蕭景疏說的極有心,自然也是說給有心人聽的。
“若真如五哥說的那樣,那我天垣可就是又要有喜事了。”蕭媚笙接著蕭景疏的話說了下去,其意十分明顯。
對於此,書雲箋隻是淡淡一笑,目光很平靜的看著蕭景疏:“看來,對於秦王來說,男女之間除了兒女私情,就沒有其他情誼可言。我執奚遠之手登奚雲台,不過是想代替已逝的景王妃而已。我與他相識十年,十載情誼,難得不能替代浮姨,執他之手登奚雲台嗎?”
書雲箋此話說的極為巧妙,一則點名二人之間並無兒女私情,隻是其他情誼,這便是絕了那些愛慕北陵青女子的妒惡。二則言明自己不過是代替已逝景王妃,她這般開口之後,若是再有人有所微詞,便是對已逝景王妃楚浮的不敬,這得罪是景王府以及楚家。其結果,自然不言而喻,書雲箋說了這話之後,無人再說其他,畢竟無人敢同時得罪這兩家。
此時,高坐於上的楚飛揚突然看向書雲箋,上下打量著她:“這就是書家的雲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