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宇,你少在那兒貧嘴,去年榮王府門檻被人踏壞,這不都歸功於你,要不是你帶那些女子進來,榮王府去年有必要換門檻嗎?”容洛說這話時,書雲箋聽到一陣奇怪的聲音,想了想,應該是容洛踹蕭臨宇的聲音。
“榮王府那門檻那麼老舊,人一多自然容易被踏壞,這關我什麼事?”蕭臨宇有些疑惑的說話,但語氣依舊很散漫隨意。“況且,壞了換成新的,這不是很好嗎?榮王府又不差這換門檻的錢,你有必要記了一年嗎?”
“你不知道,榮王府那門檻可是經曆百年風雨,我家那老頭子小時候就喜歡坐在門檻上玩,對那門檻寶貴著,每天都讓人擦得鋥亮鋥亮、滑溜滑溜的,我踩上去的時候經常差點滑倒。這不去年因為我弱冠被踏壞了,老頭子當時氣得吹胡子瞪眼,愣是罰我將那壞了的門檻運到城外入土為安,還立了碑文,碑文到現在我還沒忘。”容洛這話一出,不僅書雲箋,就連外麵的人也笑了起來。畢竟,榮老王爺這做的事,的確讓人有些好笑。
接著,書雲箋聽到蕭臨宇開口問道,“碑文寫的是什麼?阿洛。”
“榮王府容崖愛物之墓,不肖子孫容洛建章帝十六年七月八日立。”說完,容洛突然輕拍了一下桌子,再次數落起蕭臨宇。
“要不是你,我有必要這樣嗎?立完碑後,老頭子還讓我磕了三個響頭,我這輩子第一次給門檻磕頭,十八年的臉都丟光了。”容洛深深的歎了一口氣,語氣無奈到了極點。“這之後,我憂鬱了好幾天才出門的。”
“哈哈哈哈……”容洛說完這話,房間外閣傳來一陣笑聲,而且聲音聽起來應該不止一人,顯然都被容洛這痛苦的過去被逗笑了。書雲箋也不例外,靠著臥榻,輕輕笑了起來。
而在她笑的時候,外麵的笑聲突然停止。隨即,有些雜亂的腳步聲向房間裏閣靠近。
很快,珠簾碰撞的聲音傳了過來,聲音清脆幽寂,有些像是葉簫。
“怎麼來這麼多人?”書雲箋看著眼前的幾人,目光有些詫異。除了容洛和蕭臨宇,蕭延嗣以及書靖幽都在她的房間。
四人進了裏閣,自顧自的找地方坐了下來,書靖幽坐在臥榻之上,蕭延嗣以及蕭臨宇坐在裏閣的羅漢床上,至於容洛,他坐在梳妝台前的凳子之上。
“雲兒,聽玉案姑姑說,你昨日從景王府回來時便受了風寒,在景王府是不是發生了什麼?”書靖幽伸手附在書雲箋的額頭之上,動作輕柔。
他的穿著與尋常時刻極為相同,一件雪白色錦袍,袍上浮著淺淺的流雲紋。錦袍之外穿著青色薄紗外衣,前襟之處以白線摻雜銀線繡出兩朵並蒂而放的梔子花。
書靖幽的唇角有著淺淺的笑容,如初春日光,溫暖柔和。
“哥,你別擔心,我從小便在景王府中玩鬧,那兒沒有人敢對我怎麼樣。況且,有狐狸護我,沒有人會欺負我的。”書雲箋對著書靖幽笑了笑,神情安然寧和。目光很快轉向其他的三人,書雲箋眨了眨眼睛,笑問道,“今天的風似乎挺奇怪的,將你們都吹到雲箋這兒來了,真是難得啊。”
對於書雲箋的打趣,蕭臨宇忍不住笑了笑,道,“郡主,不知你有沒有聽過這樣一句話?”
“什麼話?”書雲箋看著蕭臨宇,出聲詢問。
“一個男子可以輕鬆應對一個女子,但麵對一群女人,便沒轍了。”蕭臨宇語有深意的開口,唇角的笑容依舊玩世不恭,放肆邪佞。
他依舊穿著一件月白色錦袍,袍上繡著紫白相交的桐花,動作之間,仿佛桐花紛擾落地,美麗絢爛。但是他的人,看起來卻與尋常時刻有些不同。此刻,他背於陽光,隱於陰暗中的臉龐雖然秀逸俊雅,卻含著一抹無法忽視犀利冷淡,像極了一把微微出鞘的利刃。
“我大概明白了。”書雲箋點了點頭,目光環顧房間中的四人。想了想後,她出聲道,“住客棧還得銀子,你們要是想在我這兒躲避風頭,得付銀子。”
“郡主放心,小王、潯王以及榮世子都帶了幾味珍貴藥材送於郡主,定然不會讓郡主吃虧。”蕭臨宇笑了笑,語氣隨意。
聽到此話,書雲箋點了點頭,思考讓這三人住在何處。一樓二樓是嫦靜阿大他們的房間,雖然有兩間空房,但讓他們這些身份的人住在那兒很是不妥。三樓有她的閨房,書房,藥材房以及一間空置的房間。除去她的閨房,其他的房間之中也有床榻,不過需要稍微收拾一下。
“那好,雲箋這就去吩咐下人,將三樓的房間打掃出來。”說著書雲箋便準備喚玉案進來,不過卻被容洛直接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