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夜友涵的身子猛然一顫,眼眸中的淚水無法控製的流了出來。
“爹,女兒不孝,此事女兒無話可說。”夜友涵看了夜智泓一眼,眸光堅定,語氣之中卻充滿了歉意以及無奈。
聽到這話,夜智泓猛然的轉身,向前幾步。隨即,他揚起手,目光怒視著夜友涵。
“不知廉恥。”夜智泓直接給了夜友涵一巴掌,雙眸瞪得有些發紅,臉上的神情已經是無法遏製的暴怒。“我夜智泓潔身自好半生,怎麼會有你這樣一個不知自愛的女兒?你還未許配人家,竟然已經懷有身孕。此事若是傳出,你當爹還如何在朝中立足?”
夜智泓的言語讓書雲箋一驚,她詫異的看著裏麵的三人,一瞬間有些反應不及。
夜友涵未嫁有孕?
突然知道的內情,卻是前世從未發生過的,這讓書雲箋整個人有些呆滯。望著裏麵的場景,夜友涵傷心而又自責,夜依瀾無奈且矛盾,至於夜智泓,他整個人看起來又怒又痛,顯然是既生夜友涵的氣,又心疼她。
聽到夜智泓的話後,夜友涵低垂眼簾,紅唇緊緊抿住。望著她如此神情,夜智泓深深的呼了一口氣,再次轉身背對夜友涵以及夜依瀾二人。
“涵兒,這不僅事關爹的顏麵,更關乎你的清白、你的下半生,你難道真要維護那個不負責任的男子嗎?”沉默了許久之後,夜智泓再次轉身,語重心長的說道。
凝視著自己愛女,見她淚水婆娑的樣子,夜智泓當真是恨極了那個奪去自己女兒清白的男子。
手附在夜友涵的肩膀之上,夜智泓長歎了一口氣,心疼至極的說道:“涵兒,比起爹的顏麵,爹更在意你的清白。你想過沒有,你不告訴爹那個人是誰,爹便無法為你討回公道,你一失貞的女子,日後該怎麼嫁人啊?”
“爹,女兒可以不嫁,爹不要再問女兒了。”夜友涵搖頭,語氣堅定不移,似乎鐵了心,要為那男子掩飾。
見她這般,夜智泓當真無話可說。寧願不顧自己,也不願說出那人是誰,這孩子,怎麼如此癡情、如此死腦筋?
望著夜友涵,夜智泓真的隻能歎氣,他的手慢慢移到夜友涵的臉龐之上。“好,爹不問你了,不問了。”他還能怎麼問?他女兒的性子他怎麼能不知?涵兒決意不說的事情,哪怕自己拿著刀架在她的脖子之上,她也定然不會說。
此時,夜智泓感覺到夜友涵肌膚上的濕潤,那是眼淚留下的痕跡。
“多謝爹。”夜友涵的手附在夜智泓的手背之上,美麗的容顏上是一種說不出來的嬌憐柔美。她抬頭之時,脖頸處微微露出一條細線,那是一種極為純正的紅色,與她脖頸處白皙的肌膚相觸,格外的觸目驚心。
夜智泓似乎也注意到這點,眸光有些疑惑的看著那細線。隨即,他的手下移,在夜友涵未反應得及時,將那細線挑出。
細線之中垂掛著一枚戒指,以白銀打造,指環雕刻出簡單流利的線條,戒指上鑲嵌著一顆深藍色透明鑽石。
那鑽石是一種妖冶的、豔麗的、仿若蠱惑一般的藍,棱角上折射出的光華攝人心魂,奇異而又美麗。
看到這戒指的瞬間,書雲箋心中頓時產生一種不好的預感。上次雖然認錯了,但這次,她不會認錯。
眼前的戒指,是真的月白雪。
“這指戒……”夜智泓望著月白雪,表情突然詭異的變化起來,顯然是認出了月白雪。
此刻,夜友涵的表情變得畏懼起來,她趕忙收回月白雪,低垂著臉龐,沉默的姿態越發惹人胡思亂想。
夜智泓就這般望著夜友涵,表情從最初的詭異,到最後如風暴過去後的海麵一般,平靜到死寂。他沉默,夜友涵沉默,夜依瀾自然也不會說話,本就沉默的房間,在一瞬間,死寂如夜。
不知過了多久,夜智泓慢慢的抬手,覆於夜友涵脖頸之處,他挑其那枚紅色細線,想要將月白雪拿出來。
“爹,不要。”夜友涵握住月白雪,目光哀求的看向夜智泓,不停的搖頭。
“真的是他。”夜智泓見夜友涵這般緊張,越發確定心中所想。轉身,夜智泓走向房門,腳步堅定。到裏閣與外閣交接處的珠簾前,他停了下來,語氣堅定:“涵兒,就算那人是九皇叔,爹也會替你討回公道,讓他娶你。”
說完這話,夜智泓便毫不回頭的從房間中離開。
見此,書雲箋連忙轉身,準備去鳳露鴛鴦台,將此事告訴北陵青。
她雖然不知道月白雪為何會到了夜友涵手中,但她相信,北陵青絕對不會是不負責任之人。他若做了,根本不需要夜友涵替他掩飾。這其中,必然有其他的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