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嫂謬讚了,臣弟受之有愧。”北陵青對著書天怡行了一禮,隨即到了他的位置上坐下。
而容秋芙,則是到楚夢覺麵前,還了借用的琵琶。
“僅聽前半的琵琶獨奏,本王已能想到當時乾王妃、娥皇公主以及景王妃合奏的驚人,被傳為一絕,當真是實至名歸。”蕭華筵開口,似乎是在稱讚,但更多卻是隨意。說完之後,蕭華筵看向一邊的書雲箋,輕搖了搖頭:“可惜,乾王妃的琵琶,無人能夠傳承下去,當真是可惜啊!”
蕭華筵意有所指,在此之人皆都明白。眾人有意無意的看向書雲箋,而她完全當做不知,與書靖幽在說著話。
“本王妃的琵琶不過是小玩意,當不起王爺剛才所說的傳承二字。況且,本王妃不想再彈奏琵琶,就算有人想學,我也不會教授。”容秋芙淡淡的說了一句,秀雅清麗的麵容上,神情安然如峰。
她端起茶碗,輕飲了一口茶,濃厚的苦味在口中溢散,那味道讓她覺得很喜歡。
先苦後甜。
容秋芙這般說了,蕭華筵自然也不好再說話。而此時,宴席之上,一奇怪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嘔……”
如此聲音,在此刻的鳳露鴛鴦台顯得格外突兀,仿佛日暮之際,夕陽晚照之時,天際傳來的一陣孤雁之聲,刹那間便吸引了百花宴中所有人的注目。
在鳳露鴛鴦台的中間位置,百花宴的正央之處,天垣四相以及其家眷坐在此處。而發出這般惹人注目聲音的,便是坐在四相之一夜智泓身後的一名少女。
那少女身穿淺綠色銀紋蝴蝶穿花上衣,領口以及袖口是深藍色的鑲邊,上繡金色雲紋,隱隱泛著輝光。發髻上帶著一支赤金合和如意步搖,流蘇搖曳,另外青絲上還簪了幾朵今日盛開的垂絲海棠,看起來倒有幾分人比花嬌的味道。
少女也不過十五六歲,容顏也算是萬裏挑一,但如今她的臉色看來有些蒼白,讓她整個人少了一分嬈麗,多了一分嬌憐。
能在鳳露鴛鴦台上參加百花宴之人,地位自然不低,這女子便是夜相夜智泓長女夜友涵。
此刻,夜友涵右手附在胸口之上,臉色蒼白。身邊與她年紀相仿的少女,正在為她輕拍後背。
“夜相千金是否身子不適?”書天怡望著夜友涵,語氣聽來似乎很是關切。“若真的覺得不適,夜小姐就先下鳳露台,到一邊的房間休息片刻。”
聽到書天怡的話,夜智泓立刻站了起來,行了一禮:“多謝皇後娘娘關懷,臣替小女謝過娘娘。”
夜智泓說完之後,夜友涵站了起來,向書天怡行禮:“謝娘娘關懷,臣女隻是脾胃有些不適,失禮之處,還望娘娘見諒。”夜友涵的聲音輕靈如歌,語氣婉麗柔和,讓人不覺心生出些許舒適親近之感。
“脾胃不適的話,還是先去休息休息。若是之後還覺得不適,那就要宣太醫瞧瞧。”書天怡的聲音較之前柔和了些,顯然是對夜友涵的溫婉有禮,產生了些許好感。
“娘娘慈愛寬慰,臣女謝過,那臣女就先告退了。”夜友涵向書天怡行禮,一言一行看起來似乎都透著一種女子的婉約溫柔。行過禮後,夜友涵從宴席中離開。走了幾步之後,夜友涵突然停了下來。
隨即,她身子微微搖晃,摔向一邊,陪同她離開的二妹夜依瀾接住了她。
“長姐。”夜依瀾語氣擔憂的呼喚著夜友涵。
“來人,將夜相千金送到鳳露台中的房間,再傳太醫,替夜小姐診治。”書天怡不急不亂的開口,顯然是對這樣的場景見之已多。
一邊的太監宮女聽到書天怡的命令,立刻扶起夜友涵,下了鳳露鴛鴦台。
待看不到夜友涵的身影之後,書天怡望向夜智泓,出聲寬慰:“夜相莫要擔心,令千金定沒有什麼大礙。”
“呈皇後娘娘吉言,小女定然無事。”夜智泓恭敬的回了一句,坐回了位置之上。
百花宴繼續,絲毫沒有因為剛才的事情而有所影響。繼盛京四大美人合奏《凰鳳九天》之後,朝中大臣的女兒,皆都一一獻藝。
書雲箋本來有些不解,為何這些女子這般熱誠?但當她看到書靖幽、看到蕭臨宇、看到容洛這些人時,她突然明白了。
五月似乎是三年一度的選秀之日,若是此時能留下好印象,日後的機會也大些。還有,書靖幽、蕭臨宇這些王府後人,以及蕭景疏那些皇子王爺都還未曾成親,且都已經到了試婚年齡。若是被誰看中,那可是嫁入皇家或是王府,榮耀一門,自然是要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