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怎麼來這兒了?”書雲箋有些詫異的看著書靖幽。
他身著一件雪白色錦袍,袍上浮著極淺的銀色雲紋,錦袍外麵穿著一件青色淺草紋馬甲,右邊的肩膀之處繡著一朵如玉盤大小的白色梔子花。墨發束起,銀冠上鏤空雕刻出蓮花,配以書靖幽儒雅的容顏,此刻的他,就像是一片雲霧中的遠山,豐神俊秀,清雅出塵。
“來接你,和你一起去敘花園。”書靖幽走進房間之中,玉案立刻站了起來退到一邊。他坐到書雲箋身側,伸手敲了敲她的頭,聲音溫柔:“這麼大還要奶娘喂,給良看到,肯定要說你懶惰。”
“你來接我,良和蓉蓉是和父王一起去嗎?”望著書靖幽,書雲箋不禁詢問。書蓉蓉需要有人在身邊照顧,若是旁人,她放心不下。
書靖幽明白書雲箋的心思,輕笑著說道:“雲兒你放心,今年娘也會去敘花園,她會照顧蓉蓉的。”
“那就好。”有容秋芙在書蓉蓉身邊,書雲箋自然不擔心。隨即,書雲箋注意到書靖幽的額頭上覆了些許汗水,這讓她有些奇怪。“哥,你看起來似乎很累,怎麼了?”
聽到此話,書靖幽苦笑了一聲:“九皇叔的卿都幽夢,不許人進入,哥還是因為要尋你,才勉強能夠入內,而且還沒有人指引哥哥,哥哥可是尋了很久才尋到你的。”
“臭狐狸的脾氣一向怪得很,哥你不要和他一般見識。”書雲箋笑了笑,繼續吃東西。
用完早膳之後,書雲箋便跟著書靖幽離開。
敘花園在盛京城外東方兩裏之處,是一座皇家園林,裏麵殿宇樓閣,亭台假山應有盡有,更有獸園、鳥園,供人觀賞玩樂。平時的時候,隻許皇親國戚來此,就連朝中重臣,也不得隨意擅入。
到了敘花園,剛下馬車,映入書雲箋眼眸中的,便是陳列在廣場之上,延綿數裏的馬車。
“今日這裏麵應該很熱鬧。”書雲箋看了一眼周圍的馬車,意義深長的說道。
書靖幽並未聽出她的言中之意,隻是讚同的點了點頭:“敘花園一年之中,也隻有今日熱鬧些。”輕拍了拍書雲箋的肩膀,書靖幽柔聲道:“進去吧,雲兒。”
說完,書靖幽向前走去,書雲箋跟了過去。兩人身後跟著嫦靜、淺歌,以及書靖幽的近侍。
進入敘花園中,一條大理石鋪就的道路通向十幾米外的朱紅色垂花門,路的兩邊擺放著一個個暗紅色的花盆,裏麵種植的是黃色的文心蘭。
向前走了幾步後,花香隨風飄散過去,除此之外,還有人的說話聲、嬉笑聲。
穿過垂花門,麵前是一個極大的園林,其中百花盛放,花色豔麗,周圍亦有亭台、假山等建築。此刻,這裏聚集了很多人,穿著皆都不俗。書雲箋一眼望去,大多都是朝中官員聚集一處,皇親國戚聚在一處,芳華女子一起,青年俊傑一起,另外還有一些孩童在一邊嬉戲玩鬧。
“雲兒,我們先去拜見姑姑。”書靖幽側頭看向書雲箋,語氣柔和。
“嗯!”書雲箋點頭應道。
剛走幾步,蕭暮寒突然擋在了他們麵前。
“見過平王!”書雲箋和書靖幽向蕭暮寒行了行禮。
“世子、郡主不必多禮。”蕭暮寒淡淡的說道,目光狠厲的看了書雲箋一眼。在兩人看向自己時,蕭暮寒的目光瞬間改變。“靖世子,紹敏郡主,來此之人都要為十裏詩海默詩一首,世子和郡主應該先來默寫詩詞,再去賞花玩樂。”
蕭暮寒的話一出,書靖幽的臉色便沉了下來。雲兒不通詩詞,識字不多,這也算是如今盡人皆知的事情。平王在這個時候要雲兒默寫詩詞,不是故意讓雲兒丟臉嗎?
視線不覺看向書雲箋,在她的臉上,書靖幽並未看到一絲異樣的神情,有的隻是一種如日月星辰軌跡一般的沉靜恒定。如此,書靖幽便明白,對於此時的情況,她應該早就料想的到,也應該有法子應對。
想想也是,他的妹妹一向聰慧過人,就算之前未通詩詞歌賦,不善文字,但這些日子在景王府,應該也學習了分毫。隻是默寫詩詞,應該難不倒她。
但……
書靖幽的視線再次落到眼前的蕭暮寒身上,眸光頓時沉暗了下來。
蕭暮寒身穿一件淡墨色雲煙錦袍,腰配深黛色金線如意紋寬腰帶。錦袍的顏色大體為淡墨色,但有些地方顏色卻稍微淡了些許,看起來仿佛暗晦不明的天空。墨發被一尊銀製鏤空牡丹紋發環束起,額前微短的發稍稍遮住了眼簾,風拂而過,在他的臉上時不時投映出陰影,看起來似乎溫謙之中帶著寒意。
而這股寒意,明顯是針對書雲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