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順父母這條,我們暫且不論,但她容秋芙犯了七出之條的妒,以及身患惡疾。”乾老王妃默了片刻之後開口,她凝視著書雲箋,眼神冰冷犀利。“這兩點,可是事實。”
“事實?”書雲箋對於乾老王妃的話,似乎很是驚訝。她的目光環顧一周,最後定格在了柳含煙身上。“娘從未阻止父王納妾,在她身子尚好之時,她一向妥當安排進府的女人以及她們的孩兒,這妒的說法,又從何而來?至於身患惡疾之事,更是子虛烏有,娘親不過是身子差,需要臥床,根本不是什麼惡疾。而且,經過這些日子的調理,她的身子已經好了六六七七,祖母若是不信,大可以讓禦醫診治,相信禦醫會給娘一個公道。”
書雲箋的語氣溫淡柔和,如清泉流水一般柔潤怡人。但這些言語卻氣的乾老王妃失言無語,身子直顫。
“含煙替她操持王府數年,她身子稍好了些,就想重掌王府,這不是妒,這是什麼?”
“祖母,您也說這是柳側妃是替娘操持王府,那麼娘拿回本該屬於自己的東西,有何不對?還是說,柳側妃想掌王府大權,不想交還給娘。”書雲箋注視著柳含煙,語氣不變的溫和輕柔。
但這話卻句句含刺,將事情的矛頭引到了柳含煙身上。她是側妃,執掌王府大權,本就名不正言不順。
“郡主說笑了,妾身並未這麼想過。”書雲箋的話讓柳含煙一愣,微愣了片刻之後,她輕笑著回答:“不過郡主,剛才老王妃的房間中突然出現了一大堆蛇,那些蛇傷了房間中的每一人,卻獨獨沒有傷王妃,那些蛇似乎和王妃有些淵源。”
柳含煙此言,雖為指明,但其意思便是這些蛇的主子是容秋芙,是容秋芙放了這些蛇襲人。
“此事,可是所有人有目共睹,雲箋,你還要如何為你娘辨別?”乾老王妃接著柳含煙的話說了下去,言語完全事針對容秋芙,不留一點情麵。
聽到此言,書雲箋並未立刻回答,她隻是看著書天欄,想要明白他的想法。從書天欄的臉上,書雲箋看到隻有懷疑。
原來,她父王從不信任她娘。
“娘從未做過虧心之事,不需要雲箋狡辯什麼。”書雲箋輕輕的笑著,笑容仿佛春日裏的一縷清風,雖然溫清,卻清冷無雙。微微轉身,書雲箋伸手從容秋芙的腰帶上扯下一個銀紫色雲紋的錦囊。
目光看向那些抓著蛇的侍衛,書雲箋出聲命令:“放下來。”
“是,郡主。”侍衛將手中的蛇放到地上,蛇立刻向四周爬行起來。
見此,玉案推動輪椅,將書雲箋推向那些蛇。停下之後,書雲箋打開錦囊,將裏麵的東西倒了出來。
那是一些藥粉,蛇一觸及它,便立即後退。
“這是神醫趙敏所做的錦囊,可以驅蟲驅蛇。我回府時,給眾人準備了禮物,這錦囊便是其中之一。你們不喜歡我的禮物可以,不佩戴可以,但拿我的好心來冤枉我娘,這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書雲箋將手中的錦囊丟到其中一條蛇的身上,那條蛇立刻向周圍急竄逃離。
如此的場景讓乾老王妃心中一顫,她的視線定格於紫檀輪椅上的身影,那樸素疏涼的白色,仿佛是被白雪淹沒的大地,帶著一種平靜的寥寂以及無聲的吞噬。
蛇群,驅蛇的錦囊,以及被冤枉的容秋芙。這些事情,從頭到尾都在書雲箋的掌握之中。
昨日,猛虎襲人這個意外發生之後,書雲箋便料到自己會發難容秋芙。為了解決此事,她想到了如此的方法。
在今日,自己責備容秋芙之際,書雲箋派人將蛇放到了東院,其主要目的是為了讓她失了冷靜。
在看到隻有容秋芙不被蛇攻擊之時,自己果然憤怒不已,隻顧責怪容秋芙,甚至讓天欄休棄她。而此時,書雲箋來此,解開這個誤會,將容秋芙變為受害者。
如此一來,別說休棄容秋芙,含煙抬為正妃的事情,怕是又要耽擱了。
“母妃。”書天欄看向乾老王妃,神情看來溫和而又冷疏。他伸手撫了撫乾老王妃的手背,語氣淡漠而又認真:“立含煙為正妃之事,日後再說。”
“可……”乾老王妃正想說話之時,門外傳來一陣聲響。
“榮老王爺到!”
聲音落下,身穿千歲綠五福捧壽團花長袍的榮老王爺容崖走了進來。看到榮老王爺的瞬間,乾老王妃的臉色驟然改變。
“出去,都出去。”乾老王妃將臉轉了過去,聲音聽起來很是激動。她捂住自己的臉,似乎是在遮掩著什麼。
見她這般,書天欄也無可奈何,他站了起來,走到榮老王爺麵前,有些歉意的開口:“容世伯,您也知道母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