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她被乾王府這樣汙穢不堪的算計遮蓋了原本的光華,明珠蒙塵。
“娘明白就好,雲兒先回去了。”書雲箋拉著書蓉蓉從秋院離開,回到雲箋閣,她便著手替書蓉蓉診治。好在發現的早,書蓉蓉的身子並未有大礙,隻是稍稍折騰了一下。
翌日。
書雲箋醒來之時,便去了書靖幽的西院。剛到門前,便看到裏麵一片蔥翠的綠。
在乾王府中,到處都種滿了紫荊花,開花時一片紫紅,甚是妖豔好看。而這紫荊花是柳含煙最喜歡的花,所以外界都傳乾王爺為博紅顏一笑,紫荊盡顯妖嬈。
不過各人的院子,便是按照自己的喜好。
比如,容秋芙喜歡木棉,她的秋院便種滿了木棉。
比如,她喜歡紫藤,院中便以其纏繞棚架,製成花廊。
而書靖幽喜歡梔子花,所以,他的西院便是蔥綠盎然的梔子花。
走進院中,西院的下人正在清掃院子。見到書雲箋到來,立刻跪下行禮。
“見過郡主!”
穿過院中青石板鋪成的道路,書雲箋輕車熟路的到了書靖幽的房門前。望著前方檻窗上鏤空雕刻出來的花鳥圖案,書雲箋看起來有些沉默。
抬起手,正準備敲門時,房間門打開,書靖幽望著眼前的書雲箋,儒雅俊逸的臉上帶著溫柔卻又邪氣的笑容。
“雲兒,你來見哥哥,是不是還得先醞釀下心情?”書靖幽打趣的瞧著她。
“沒有。”書雲箋輕笑了笑,搖頭。她望著書靖幽,目光安然的如同緩緩向前的溪流。“哥,你沒什麼事,雲兒就放心了。”
“你接下來一句話,是不是雲兒就先回去了?”聽到書雲箋這話,書靖幽隻是溫柔的一笑。伸手握住書雲箋的手,將她拉入房間之中。
正對著房間大門的是一張沉香木嵌白玉獸紋桌腿六角桌,周圍擺放著六個沉香木雕梔子花木凳。
六角桌後麵便是黃花梨五屏風螭龍紋羅漢床,上方放著深紫色繡芍藥花坐墊以及大紅色浮雲山水圖抱枕。
書靖幽拉著書雲箋坐到了羅漢床上,隨即推了推黃花梨矮桌上放著的白瓷描金如意紋小碗。
“早知道你要來,讓人給你準備了櫻桃奶茶,如今應該正好,快些喝吧,免得涼了。”
“嗯!”書雲箋微愣了一下,目光不經意間掃過書靖幽帶著暖暖笑意的臉龐。端起白瓷小碗,櫻桃奶茶的熱度通過掌心傳來,似乎暖了這初春時節的涼意。
緩緩的喝著櫻桃奶茶,書雲箋不言不語,安靜至極。
望著書雲箋這般的安靜乖巧的模樣,書靖幽輕輕笑著,開口:“穆小姐的死疑點太多,九皇叔便奏請皇帝姑父,搜查尚書府。無意之中發現穆尚書與扶桑國人有書信來往,甚至涉及政事。這之後,雲兒你大概能夠猜到了吧!”
書靖幽的話讓書雲箋一愣,她抬眸望向書靖幽,漆黑的眼眸深了幾分,秀雅精致的麵容上,神情如同灰哀的雲層一般,暗晦了些許。
“穆尚書是否當場處決?”
“嗯!”書靖幽應了聲。
“尚書府的其他人如今怎麼樣了?”雖然穆子川一門與她並無交情,不過唇脂一事,終究與她有關。對於此事,書雲箋不免多了幾分注意。
此時,書靖幽並未立刻回答書雲箋。他隻是端起自己麵前放置的白瓷描金如意紋茶碗,目光注視著茶碗中顏色微深的茶水。
飲了一口茶,口中苦澀的味道猶如煙霧一般蔓延開來。當苦味慢慢消淡之後,一絲絲若有若無的甜味在口中隱隱出現。
“尚書府一門一百三十七人,全部發往西延苦寒之地,永世不得還朝。”
書靖幽的此話讓書雲箋握著小碗的手微動了動,她低眸不語。沉默了些許時候,平靜至極的開口:“哥,你對雲兒說這話是何意思?”
“雲兒。”書靖幽喚了書雲箋一聲,語氣溫柔卻又鄭重。“對外,你是失心瘋。但是哥哥清楚,這三字不過是明珠上的塵埃罷了。你那麼聰明,應該知道哥哥對你說這話,究竟為何?”
書靖幽都這般開口了,書雲箋自然也不會當做不知。她很清楚,書靖幽是在告誡自己。
不要與北陵青過多接觸。
見書雲箋沉默不言,書靖幽抬起手,輕輕的覆在她的發上,動作溫柔的撫著書雲箋柔軟的長發。
“雲兒,你和九皇叔是發小,感情自是很好。隻是,九皇叔是九皇叔,不再是五年前與你玩鬧嬉笑的景世子。如今,還記得他是景世子的人,怕是寥寥無幾,所有人隻知道尊稱他九皇叔,隻知道他是皇上的義弟。景世子的稱呼,怕也隻有景王府的人還會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