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珠笑笑,低頭的一瞬間,嘴角下撇,眼神凶狠,“以大欺小”這四個字在甄珠腦海裏揮之不去。
但也僅僅是短短一兩秒鍾,甄珠再次抬起頭,又是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樣。
“不能這麼說,現在鮮漁盛世可是本市最大的酒樓,我是長輩又如何,我家的生意還不是您張嘴說了算?”
甄珠起身,拍拍手,婀娜多姿的女孩子端著菜魚貫而入。
甄珠笑道,“您別怪我,我擅自主張,親手做了幾個菜,想讓您和劉總廚嚐嚐,”甄珠看向劉真,“劉總廚,我這廚藝比不上您,您就賞個臉,吃幾口,嚐嚐老阿姨的手藝,好不好?”
劉真連忙搖搖頭,“您折煞我了。”
於悅知道,這甄珠可非等閑之輩。
當年就是憑借她一己之力,把明珠酒樓從一個小小的地攤慢慢壯大到如今的地步,這女人做飯的手藝很有一手。
“那我就上菜啦?”甄珠拍拍手,女孩子把菜紛紛擺好,退下去。
劉真打眼一掃,“炸豆腐”,“紅燒肉”,“千層餅”,“瘦肉粥”……
不知道這女人打的是什麼主意,劉真坐下來,“您這是?”
“您也知道,我這明珠酒樓,在二十年前,就是我一個人拉著小販的車子,賣這麼些東西,一步一步做到這裏。不怕您們笑話,當初我就是憑借這些東西,打下來明珠酒樓的根基,因此啊,偶爾我會做一下當年的拿手菜,憶苦思甜。”
甄珠坐在於悅身邊,“您嚐嚐我這個豆腐怎麼樣?”
於悅不客氣,拿起筷子,夾一片炸豆腐放進嘴裏。
“……”
於悅一時沒說話,隻覺得驚訝,炸豆腐竟然能做出來這種味道!
入口以後,豆腐的清香味竟然飄滿嘴。
豆腐是屬於吸油的食材,可是甄珠這炸豆腐卻沒有油膩的感覺,反而有種豆腐的清新混合著說不清楚的濃香,輕輕在牙齒一咬,豆腐裏麵的柔嫩的部分被擠出來,齒頰留香。
看得出來,於悅很喜歡炸豆腐。
於是,劉真也拿起筷子,夾起一塊豆腐放進嘴裏。
片刻,明白過來,怪不得這女人能靠著炸豆腐蓋起來一座酒樓!
“怎麼樣?劉總廚?”甄珠笑眯眯地看著他。
“很好吃。”劉真點點頭,“熬了兩天兩夜的雞湯,配上新鮮竹筍煮四個小時,悶一個小時,然後泡進豆腐一個小時,撈出來放油鍋裏炸到出汁。”
劉真放下筷子,一邊喝水一邊漫不經心說道。
隻見甄珠麵色頓時變得鐵青,自己的家傳手藝就這麼被一個年輕人一臉漫不經心說出來?
甄珠有點結巴,“……你……你怎麼知道的!”
“沒什麼,我研究過很多食譜,基本上,隻要是我嚐過的菜,做法都能猜的八九不離十。”劉真笑笑,慢悠悠喝了口水。
甄珠眼睛瞪的大大的,“你果然很厲害。”
於悅笑笑,“甄總,吃也吃了,話也說了,您直說吧,找我們來的目的。”
於悅不想再繞彎子。
“既然您這麼說,我也就不再不好意思了,請您高抬貴手當我們明珠酒樓一馬。”甄珠垂下眉眼說。
“你們明珠酒樓廚師放毒品,這後果不是我們能夠左右的,找我們能有什麼用?”
於悅拿出自己的手機,隨意劃拉著屏幕。
“我知道您父親是大名鼎鼎的於慶山,這樣的事情他肯定能夠擺平,而且,如果不是因為劉總廚和我們廚師比賽,後麵的事情也不會發生,劉總廚,您說是不是?”甄珠眼睛紅了。
“比賽的事情,可是石順向我發出的挑戰。”劉真給甄珠一眼。
“我看過監控視頻,是你報警的,還把從石順那裏偷來的毒品交給警察!”甄珠咄咄逼人。
“那又如何?”
於悅起身,居高臨下看著甄珠,“幫助你?然後再次把石順弄出來繼續向菜裏下毒?甄女士,您從小攤販做到現在的地步,也是很不容易,可是為了錢,縱容石順怪掉酒樓名聲的也是您,您現在咄咄逼人,說是我們害的?”
於悅笑笑,仿佛是聽到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別做夢了!”
“你們難道今天就是來羞辱我的!”
甄珠臉色發青。
“見你知錯不改,就再沒有幫你的心思,如果沒其他事,我們就先走一步。”
於悅給劉真一個眼色,劉真站起來,鞠一躬,認認真真告別,“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