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難得準點下班,林夏交接完之後馬上回了家。果不其然,一推開門,就是一股濃鬱的雞湯味。

林夏在心裏歎了一口氣,朝廚房喊道,“媽!”

“哎!”張女士探出一個頭來,手裏抓著一個鍋鏟,“夏夏回來啦,你先等會兒,喝口水,我這就好了!”

角落裏放著張女士的行李箱和一麻袋蔬菜,林夏認命地幫她把行李箱提進了臥室。

鑒於張女士一向認為林夏進廚房就是添亂的分,她也就樂得在客廳裏休息,等飯吃的功夫,林夏想起來應該找徐書白問問,看昨晚學雷鋒的是不是他。然而打了半天,那邊卻始終無人接聽,林夏又再接再厲打了兩回,一樣的結果。

沒轍,可能是忘帶了吧。林夏把手機拋到一邊,專心看她的校園偶像劇。

張女士端著一碟子魚出來,瞅了一眼電視屏幕,一聲冷笑,把瓷碟重重擱在桌上,“成天看這些花裏胡哨的電視劇,怪不得現在都沒找著對象!”

“我沒對象跟這個有什麼關係?”林夏想為它們正名。

“怎麼沒關係?你有這功夫出去走走不好嗎?說不定早就找到男朋友了,我還用得著擔心你嫁不出去嗎?你說你一個大齡女博士,誰敢要你啊?”張女士雙手叉腰,橫眉怒目。

“我都還沒三十呢,急什麼急?男朋友總會有的。”

“哼,兩年前剛畢業的時候你就是這麼跟我說的。”

“……”林夏自知理虧,灰溜溜地跑進廚房幫忙端菜。

吃飯的時候,有電話進來了,林夏跑過去一看,是徐書白。

“書白?”

“嗯,是我。你剛給我打電話了?”他的聲音聽起來好像有點——晃?可能是信號不太好吧。

“是啊,我想問你個問題,昨晚你是不是來過我家?”

張女士敏銳地支起耳朵,眼神灼灼地盯著林夏,像叢林裏捕獵的母虎。

徐書白低低笑了一聲,“你怎麼猜出來的?”

“我聰明唄!”林夏得意洋洋。

他又笑了一聲,“是,你最聰明了。”

這話說得,臉皮厚如牆的林夏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清了清嗓子,“謝謝你啊,改天我得把醫藥費給你。”

“不要跟我客氣。”

既然他這麼說,林夏也不堅持了,反正掛個水也花不了多少錢,熟知行情的林夏對這個還是比較了解的。

“那我就當真了啊,不還錢了啊。”

……

回到飯桌上,張女士啪的一聲拍在桌上,興奮地問,“誰給你打的電話?是男孩子對吧?”

“是樓下鄰居。”林夏往嘴裏扒飯,含糊不清地答道。

“你怎麼認識的樓下鄰居?我記得你從來不往人家裏去串門,也不敢跟陌生人打招呼啊。”

“……就是之前從越訂婚宴上那個男的,記得嗎?”

“記得啊!那不是付純丈夫的同事嗎?”

“其實……我那天接錯人了,人家不是大學老師,是一個物理研究所的研究員。人被我稀裏糊塗帶到那兒去,還那麼仗義給我撐場麵,品德可高尚了!”林夏說著忍不住誇他,“後來我不是喝了酒嗎?他就幫忙開車送我回來,結果發現我倆住上下層。哦對,他奶奶還是我們科室的病人呢!”

“嗬!”張女士目瞪口呆,半晌,拍著胸口道,“根據我這四十多年的人生閱曆,你倆多半能成。”

林夏不動聲色地翻了個白眼,“你四十多年的人生閱曆不是還斷定房價會跌嗎?這會兒怎麼樣了?”

張女士看起來簡直想扔下碗筷,然後衝過來揪住這個不孝女一頓暴打,林夏看見她的眼神,禁不住縮了縮頭。

好在張女士還是克製住了,“他打電話給你幹啥了?還有昨晚發生什麼了,他怎麼會進你家門呢?”

“付純沒跟你說完整嗎?我昨兒暈倒之後有人幫忙把我送去掛水了,不然哪能好這麼快啊?付純說她昨晚根本沒來過我家,我就問問是不是他,結果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