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家人住的,自然是別墅,隻是與旁的不同,院子裏裏外外戒備森嚴,比起其他人的來說,低調、嚴密而又正常許多。
不同於顏衿宸房子裏的冰涼,落家上上下下隨處可見的傭人與保鏢就顯得多了幾分人氣——同時,也更顯得房頂上空血黑色朦朧霧氣的特別。
沈姽嫿抬起頭望一眼落輕斐,眼中露出幾分驚訝。
落家,這是造了多少孽啊!
“怎麼了,沈小姐?”落輕斐被看的有些不自然,心中一個咯噔,卻仍舊溫和的詢問著,同時將沈姽嫿帶進正廳,對一旁的管家頷首,示意他去請人。
年邁的老管家給了旁邊傭人一個眼色,自己低了低頭,上了樓。
沈姽嫿似乎沒看見這一幕一般,徑自搖了搖頭,隨意打量一眼奢華而又低調的客廳,望著坐在自己身邊安安靜靜的落漣漪,突然有了幾分惻隱之心。
在那個女子不從政的年代,這一家子人的高貴,是以這個年輕溫柔的女子的一條命……換來的!
心中隱約有些抵觸落家,眸底便染上了幾分不耐。
落漣漪眼睛雖然被挖了下來,但是心卻還沒有瞎,她似乎覺察到沈姽嫿的情緒,溫柔道:“謝謝你。其實我還記得,殺死我的是落家的政敵,不是父親和母親。”
姽嫿撇了撇嘴,方才心中的半分憐憫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不是又怎樣?落家,可藏著一個驚天大秘密!
瞧著房頂那半邊天的血煞之色,這棟房子裏,可躲著一個好東西——鬼從來不講理,但是他們向來知道如何尋仇,向誰尋仇。
“謝謝。”她對著上茶的婦人甜美一笑,道了聲謝,抬起頭卻見樓梯的拐角處走下來幾個人,走在最前麵的是一位白發蒼蒼但眼中閃著敏銳精光的老人,身後則是管家和剛才上樓去的落輕斐。
偌大的宅院,竟隻有這麼幾個人。
沈姽嫿站起身來,心中有些戲謔與好笑,對著落老爺子矜持的彎了彎唇,倒是眸子裏湧起一絲好奇。
老爺子氣質很幹淨,也沒有什麼不幹淨的東西跟著他。
精神矍鑠的落老爺子臉不紅心不跳的坐在她對麵,和藹的對著沈姽嫿點了點頭,抬手請她坐下,隨後執起茶幾上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落輕斐恭敬的站在他的身後,眼裏的敬重不似作假。
此時,門口又急匆匆跑進來一個人,一進門便大大咧咧的吆喝道:“二哥,那商魔女說你把小女神請來了,在哪兒呢?”
話未落,又跑進來一個小姑娘,嬌嬌弱弱、溫溫柔柔,一如落漣漪一般。
“小叔,不得無禮~”小姑娘輕巧的揚著笑臉,狀似純真的打量著客廳,望見沈姽嫿眼睛猛然一亮,“噔噔噔”跑過來,一頭撞進了落輕斐懷裏,隨即嬌俏的癟了癟嘴,眼裏卻有著滿滿的忌憚,終是沒有再莽撞。
方才的青年此時卻也是撇了撇嘴,頗有幾分諷刺的望一眼八歲的小姑娘,英俊的臉上盡是鄙夷:“落非楹,你還好意思說我?你自己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小小年紀,心狠手辣。
難怪隻有她爺爺真正進了落家,而父女倆都不能進落家族譜,現在還隻能跟著娘家姓——還有大伯,都五十多歲了還是個小小市長,他爸也四十多都是省高官了!
大哥也不過是個地方市長,這小侄女還真把自己當落家千金呢?
沈姽嫿看著,挑了挑眉,隨即偏過頭,懶得關注這世家大族中彎彎繞繞的複雜關係,隻是落輕玨她卻還有幾分熟悉,不由得多看了一眼,收到了對方一個大大的笑臉。
這是個有名的年輕鑽石男,同時也是出了名的花心大蘿卜,落家唯一從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