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逃過一劫,心寬了很多,回想跟頭兒這段費心勞力的折騰,再次享受到風平浪靜的美好,慶幸之餘有種浴血重生的感覺。經曆這件事之後,也讓我更加清醒的認識到我跟頭兒的革命感情,共榮辱,同命運,並呼吸,惺惺相惜,相濡以沫的革命感情。
為了這後知後覺的革命感情,我決定為頭兒做點什麼。
請吃飯太俗,搞不好還被王大人反客為主。請電影又太曖昧,萬一被拒絕,既傷感情又傷麵子。還是送東西最合時宜,送點什麼好呢?太貴的,買不起;太便宜,沒誠意;太正式,不必要;太隨意,又丟失了意義。
有意義,又有誠意。看來,是時候亮出我的看家本領了。
周六不睡懶覺,翻越大半個城市,跑到一家海外食品代購店,買黃油、奶油、牛奶、煉乳、包裝盒,又選上幾味水果、零食,再翻山越嶺跑回家,拉開架勢備材料、和麵、擀皮、調汁、上烤爐,太久不上手,又加上想著奔在飯點之前完工的緊張勁兒,等“作品”完美呈現,已是感覺時間穿越了大半個世紀。
精致包裝一番之後,給頭兒撥電話,一接通,電話傳來一句“什麼事?”,爬滿瞌睡蟲。
“頭兒,還沒吃飯吧?”
“還沒睡醒。”
“給你送點吃的,在家嗎?”
“來吧。”
得到“恩準”立馬出發,帶上“作品”,捎上水果零食,左手右手身前身後一大堆,知道的知道是給領導獻殷勤,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小媳婦回娘家。
打上車,司機師傅不停的朝著後視鏡瞄我,問:“姑娘,忘帶鑰匙了吧?”
“沒啊,怎麼了?”
“沒事。現在的姑娘們啊,嘿??????”
奇怪,無緣無故跟鑰匙扯什麼關係?難道怕我沒錢付車費?伸手摸了摸包裏的錢包,在,就意味深長的跟師傅說了句:“放心吧~”師傅看了我一眼,仍然止不住搖頭,搞不清什麼狀況,問又不說,真是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見到頭兒,這位大人明顯已經洗漱完畢,頭發打理的清清爽爽,臉上也刮的幹幹淨淨,再加上一身休閑舒適的家居服,整個人一掃發票事件時期的陰霾,渾身散發親切自然的味道。隻是一開門,招呼還沒來得及打,老人家先在我身上上下打量一番,然後就問:“忘帶鑰匙了?”
奇怪,今天是怎麼了,為什麼??????關上門,跟在頭兒身後的我也忍不住低頭看自己。
OHMYGOD!!!
忘換衣服,穿著睡衣就跑出來了!衣服前麵倒是沒什麼,無非圖案卡通了點,隻是,身後一條長長的老虎尾巴??????
“原來你周末這麼‘隨意’啊。”
看他沒心沒肺地笑,我也隻好咧咧嘴,尷尬的像蔫了的茄子,耷拉著腦袋無所適從。
“沒碰著什麼熟人吧?”
“沒。”
“還好,人沒丟到外麵去。”
真是沒有同情心,要不是為了博君一笑,我能犯這種低級錯誤?!心裏氣不過,全表現在臉上。
“好啦,幼稚是幼稚,不比你平時穿的衣服好看多了?”
“原來我穿衣品味這麼差啊。”
“你以為?永遠的森女係,說好聽點,簡單、隨意,說難聽點慵懶、拖遝。”
“有嗎?”
“沒有嗎?”
“哎,太丟人了。”
“有什麼,又沒人認識你,上不了頭條。”
“你認識。”
“我又不是外人,再說,你不是也見過我??????”
一抬頭,想起頭兒提的是哪茬,還以為他醉酒斷片,沒想到我們心照不宣。他也不好意思起來,撓撓後腦勺,指著我的“作品”問:“什麼好吃的?”
“蛋撻。”原本設計聞聞味道猜猜看的情節,因為心情沮喪,也自動略過了。
頭兒打開包裝盒,送一個到嘴巴裏,閉上眼睛,細細的咀嚼,慢慢的品味,一副心滿意足的表情。
“哪買的?”
“自己做的。”
“可以啊,專業級別。”
頭兒聖心大悅,要請我“吃大餐”,可惜我沒心情,心係身後長長的虎尾,隻想趕緊回家把腦袋埋起來。人是再丟不起了,頭兒說,你等等,我去給你找件衣服。
單身男人的家真是永遠都掛著“單身宿舍”的標簽,上次來這裏明明東西都幫他收拾的幹幹淨淨,現在又再次恢複原貌,盡管雜誌報紙明顯有剛被收拾的痕跡,髒衣服也被草草的集成一堆,還是無法掩飾“髒亂差”的本質。
“頭兒,真該找個人管管你了。”我衝著臥室喊。
“瞎操心,浪費你一身保姆潛質,要不??????”
“不”的聲音未落,突然門哢噠一聲打開,出現在門口的人,手上拿著T恤站在臥室門口的頭兒,和彎腰整理茶幾的我瞬間定格,空氣凝固,時間停止。
這個女孩我見過,跟那張安靜的躺在玻璃渣下麵的照片上相比,真人妝容更加明豔精致,身形更加高挑立體,著裝也更加高貴典雅。盡管如此,一眼辨出的容貌並未大變,依舊眼波流轉,眉目清晰。隻是表情,沒了巧笑嫣然,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驚異。
“你怎麼來了?”頭兒的聲音跟表情一樣意外滿溢。
“路過,順便來看看你。”說著,隨手關門走進來,儼然房屋的女主人。
“下次過來,提前打個電話。宇琳,這是??????”頭兒扭向我,頓了頓,“我跟你提起過,我們分手了??????”
場麵太尷尬,我的大腦忙著急速運轉,還沒想到說什麼。
“雨林?著裝品味特別,名字也很特別啊。瀟,你眼光變化太大了,你以前??????”姑娘說著,眼神在我身上遊走,臉上的表情,驚異消逝,取而代之的是複雜而又琢磨不定。
“以前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沒事你先回去吧,以後有什麼事電話裏說。”
“我要拿走我的東西。”
“沒有你的東西了。”
“照片。”
頭兒默默的走到我身邊,從茶幾的底層抽出那張合影,放在姑娘手裏,並從另一隻手裏取回鑰匙,說:“沒有你的東西了,鑰匙還給我,你以後不要再來了。”說我,轉身把T恤給我,說:“換上吧,等會兒我送你回去。”
等我換上衣服走出來,隻剩下頭兒一個人坐在客廳,抽著煙,一臉的平靜。
“頭兒,你女朋友走了?”
“前女友。”
“我在這,你女朋友不會誤會吧?”
“前女友。”
“你女朋友挺漂亮的,當初為什麼分手啊?”
“前女友。”
“你??????”
“前女友,前女友。以後不要再提她,都過去了。衣服還合適嗎?”
“還好。”
“這都能還好,看來你的眼光真是沒救了。吃點東西再走吧,我送你。”
“不用了,我還不餓。這衣服正常多了,我自己回去就行。”說著,拉開門,準備撤離。
“等等??????”
頭兒走過來,遞給我一串鑰匙。說:“這串鑰匙你拿著,萬一哪天真忘帶鑰匙了就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