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的第一抹微光鋪灑在茫茫雪野上,崆峒又飄起了片片飛雪,站在千機峰頂放眼望去,四野白茫茫一片,仿若一夜梨花盛開。
今天的張胖子著實興奮了一把,大清早便有一馬車靈石從落霞峰送了過來,張胖子先是驚得目瞪口呆,但聽得二師兄一聲:“張飛,收貨”之後,欣喜之情溢於言表,忙裏忙外樂得合不攏嘴,帶著幾名千機峰的雜役將靈石一一送入千機閣中。
“一塊、兩塊……”張胖子滿頭大汗,坐在一疊書卷上,正認認真真的清點麵前的一大堆靈石,忽的耳畔飄來一道靈動清脆的聲音,宛如布穀鳥站在泉眼旁的青石上鳴叫:“不凡師兄可在這裏?”
張胖子一愣,他上崆峒山三四年何曾聽見過如此美妙的聲音,呆了半晌才晃過頭來向著門外看去,頓時僵住了!
隻見門口處一女子,一身鵝黃緞子衣裙,後披著貂皮白色雕花披風,帶著紅纓鬥笠,鬥笠上垂著一層薄紗隻遮住了臉頰的一半,露出如秋月般白皙的瓜子臉來,額前兩縷長發在風中輕輕搖動。
隻看得張胖子如癡如醉,這難道是仙子下凡了不成?
木訥了半天才想起這女子方才的話來,大聲喊道:“二師兄、二師兄,有人找你……”
此時秦胖子正在樓上忙著梳洗打扮,將陰陽寶鏡擺在麵前連著看了三遍,怎麼看都不滿意,最終不得不承認當年打遍前門街風流倜儻的秦不凡已經不再。
“歲月不饒人啊……”秦胖子輕挑額前的碎發發出無限感慨。
忽的聽見張飛的喊聲,懶懶回應道:“今兒個老子有要事在身,我可要去見一個一等一的美人兒,誰也不見!”
秦不凡梳洗打扮完畢,換了一身自認為滿意的大袖青衣,擺了擺額前的長發,哼著十八摸向樓下走去,走到一半又自顧著對張飛道:“張胖子你說我今天這衣裳怎麼樣,你是不知道,我今天要見的可是一個很特殊的姑娘,在她眼裏,我竟然看不到一點嫌棄別人的樣子,嘖嘖,傲然出塵,當真是特別啊,就是比起我家……”
猛地秦胖子愣在那裏,看著樓下站著的趙青玲,登時臉紅的跟柿子似的,不過秦胖子臉皮厚的足以給大匈奴拿去當帳篷了,尷尬了片刻又露出了很自然的笑容:“啊,這個、嗯,沒想到青玲師妹來的這麼早?”
趙青玲聽著秦胖子方才的話,麵頰上也不禁泛起了一抹紅暈隨即消散,輕輕地將頭頂的紅纓鬥笠摘了下來,露出那一張讓人看著便能忘了自己的容顏來,仿佛一朵冰山上的雪蓮,叫人隻能欣賞她的聖潔,卻遙不可及。
趙青玲看著秦不凡頓了頓首道:“不凡師兄,不如我們一起打傘去吧?”
“嗯”,秦不凡心裏七上八下低頭答應,瞥了一眼發愣的張胖子,張胖子立馬屁顛屁顛的鑽進書房裏找出一把油紙傘來。
蒼勁的雪鬆傲然挺拔在山崖上,不畏風雪,不懼嚴寒,兩人並肩沿著蜿蜒崎嶇的山路緩緩而下,秦胖子打著傘,生怕有雪花落在趙青玲身上,便把傘全遮在趙青玲一邊,自己富態的身體完全暴露在雪簾下。
一路無話,說來就連秦不凡自己也覺得奇怪,和趙青玲走在一處,他竟沒有半分非分之想,心裏倒不由的多了幾分緊張,些許是由於秦胖子從小生活在鄉野,除了他家荷花,再沒見過這般出塵脫俗的靚麗女子,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是仔細盯著趙青玲的頭頂的傘,掌握好力度和方向。
兩人大約行了盞茶時間,趙青玲忽然開口道:“不凡師兄,我來西門已一月有餘,向人打聽,卻沒人知曉你,你難道沒有入西門麼?”
秦不凡一聽這話,心道:你要能問出來才怪呢!
緊了緊手中的油傘,正色道:“我的命根沒有五行屬性,天賦太差,隻能留在外閣了,不過這樣也好,落個清靜”。
“你的天賦會差?”趙青玲訝異道,自上次作別也就幾個月而已,秦不凡就從下三境直接蹦到了修者一鏡,如此速度,放眼整個道門怕也找不出第二個來吧。
“不說這些了,青玲妹子,怎會走的如此急,到了西門也沒好好轉轉,不如我帶你去山下走走,那裏有個地方還不賴”,秦不凡望著崎嶇的山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