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青石板階梯而下,便是到了苦堤,苦堤與清水堤,前者是弘一一塊一塊壘的,哪塊石塊在哪個位置,弘一是十分的清楚,清水堤是苦水花錢建的,幾乎是一夜而成,兩座堤平行,一條通向佛陀寺,一條通向回天門。
從這一頭到那一頭,再從這一頭到那一頭,兩條長堤的路程就是走完了,但是誰都知道,其實走的是一樣的距離,同樣是上一座丘,隻不過是佛曰與人曰的差別。
今天清水堤上十分的熱鬧,熙熙攘攘就像趕集一般,各種人穿著整整齊齊的,有城中的富商,有官府的太爺,有很多的名媛...當然也有那些底層的修行者,他們配著劍穿的比任何時候都是要精神,因為今天可能看見那個叫做雷蕾的姑娘。
秦少和弘一到了清水堤口,那裏有專門有司儀收繳各位來賓的請柬,司儀的身邊站著一排回天門的弟子,這些身穿白衣的弟子胸前都是配著一副碩大的紅花,看上去十分的喜慶,他們站在這維持著入場的秩序。
他們所站的地方,就是好幾日前,那三名回天門弟子在堤上被亂劍飛死的地方,四周的花兒實在是忍受不了越來越冷的天氣,全部都已經凋零,雖已墮落成了肥料,但是來年還是可以重新涅槃。
秦少和弘一排在隊伍的末端,因為來的人實在不少,陰鬱的天空下排在長隊的人們相互的通報家門,官府的太爺們再一起交流著,富商與富商在一起討論著,名媛與名媛們在一起嬉笑著,那些底層的修行者故作冷酷,手扶著佩劍,筆直的站著冷淡的看著周圍。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時間,終於到了隊伍的末端,弘一和秦少將手中的請柬遞上去,而站在一邊的回天門弟子們麵色都是一變,尤其是看到了秦少,他們捏著手中兵刃捏的有些發麻,雙眼目不轉睛的盯著這個與他們相仿年紀甚至比他們要小的少年。
“恭喜恭喜!”秦少臉上堆滿笑容向著那群一臉嚴肅的弟子拱手道。
回天門的弟子不禁身子有些僵硬,旋即那為首的年長的第一代弟子拱手回禮。
“秦少弟,終是來了,想煞為兄了!”就在秦少收手轉身之時,聽到了不遠處,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
來的人正是白浪,身穿一身紅色衣裳,上頭金龍齊騰,隻是他的右袖空蕩蕩的隨風飄蕩,在這樣的陰沉的天氣中,有些微微的淒涼之意,他的臉上除去了下顎多起的青色胡茬便是跟秦關城的時候沒有什麼區別,過不再仔仔細細的感受,倒是可以可以從眼神之中發覺絲絲匿藏很久的戾氣。
原本正要上山的賓客都是向清水堤這邊望來,看看到底是誰如此備受回天門關注,連新郎官都是親自下山來迎接。
望著新郎官的熱情,自然不會有人想到秦少就是十幾天前雲來城所傳的那個少年,他們以為是白浪私交的好友,袍澤兄弟。
秦少看著麵如三月和煦春風的白浪心中微微一緊,隨即拱手,道賀。
白浪單手執請禮。
“白浪兄的修為又精進了,在下實在是佩服、佩服!”
“都是秦少你的功勞啊!”
兩人在說話、揖讓之間,旁人都是一位他們是在敘舊,配上一些恰當的拉扯更是為這樣的兄弟情深增加了幾分逼真。
但是那些賓客根本不知道,暗地裏兩人都是較量了好幾招。
白浪穿的是新郎官的衣裳,衣袖比較長,掩過手背,揖讓之際,中指從袖口伸出,閃電般的就向秦少的虎口點去。
“白浪兄還是沒有長點記性,同樣的招數怎麼能在一個敵人身上使兩次呢!”秦少微微一笑細聲的說道,而袖子裏從狼四手中得到的陰司袖子刀劃出了三個‘之’字擋住白浪的手指。
白浪翻手浩然氣一出,將那三個鋒利的‘之’震散,衣袖皆是獵獵作響。
“你和那個女孩都會死在這裏的,相信我,我將是你生命的判官!”白浪微微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