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堂中,卻發現一樓的大堂似乎並不是用作吃飯喝酒的場所,整個地麵鋪著蔓草紋絨毯,四周擺放著血紅的珊瑚樹,在薄涼的日光下熠熠生輝,拐角處放置著幾盆嬌翠欲滴的文竹,嫩色的葉片伸展著,像是蒙上一層白芒,不遠的高台上,幾名大紅色豔麗長裙的女子正翩翩起舞,舞姿輕盈絢麗,引得樓上雅室中的客人紛紛讚賞喝彩。
視線隻稍稍掠過四周光景,抱二胡的女子便被店小二領上了二樓的一間雅室,很快,又有一名容貌倩麗的侍女立在一旁,等著她的吩咐。
隨意說了幾個菜名,侍女怔愣著點頭離開,直到身影消失在樓道口,女子也走出了雅室,目光沿著一路上的房間打量著,最後,在一個偏僻的角落裏停下,也不出言詢問,徑自撩起門口垂著的長流蘇,緩步進入。
剛到側室,便聞見一陣清幽的香味,絲絲弦竹之音淺淺飄出,蕩著輕靈悅耳,循過紫紅色檀木房門,便看見寬敞的雅室一片悠然自在,幾名華服男子隨意的坐在木椅上,有兩個人正執棋對弈,剩下一人慵懶的斜倚在木榻上,半垂的粉色紗帳柔柔落下,襯著那一張邪魅俊美的麵容,竟而讓人難以挪開視線。他的旁側安靜的坐著一名粉衣女子,正在古箏前挑指撥音,偶爾抬眼瞟過那張出色的麵容,又偷偷垂下頭顱,嫩白的麵上一片緋色。
沒有刻意放輕的腳步聲很快便傳了過來,室內的幾人紛紛側目看向門口立著的布衣女子,稍顯瘦弱的身形,懷中抱著二胡,平凡的姿色,以及麵無表情的麵容。
“砰!”一聲輕響,玉白的棋子落下,發出清脆的聲音,打斷了猶在娓娓訴說的箏音。
“雲,你什麼時候連這種姿色的女人也招惹過來了?”
紫衣男子收回目光,興趣缺缺的繼續思考著麵前的棋局,反倒是坐在他對麵的白衣男子眼中閃過一絲訝然。
榻上的疏念雲挑了挑眉,唇邊揚起一抹笑意,襯著飛起的桃花眼,甚是奪目,隻聽一聲雜音響起,那彈箏的女子竟而因這一笑亂了心神,手指不受控製的顫抖了一下。
“子衿,這你就說的不對了,看這姑娘拿著二胡,應該是來唱曲的吧?”
好聽的嗓音中蘊藏著絲絲挑逗,隨之而來的便是頎長的身形,看著近在咫尺的麵孔和他身上散發著的胭脂香味,女子幾不可見的皺了皺眉。
緩緩退後一步,自顧的走在一旁空置的紫檀木椅上,輕啟薄唇:“我是來賣唱的。”
“哦?雲,你這樓中不是不允許賣唱的進入嗎?”那被稱作子衿的紫衣男子連頭也沒有抬起,臉上閃過一絲嘲諷,長得如此平凡的麵孔也想來攀附榮華嗎?
“或許這位姑娘擅音律呢。”白衣男子掃過徑自坐下的纖細身影,竟恍惚這個女子似乎並不尋常,低聲開口解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