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焱沒看她,盯著快要燒盡的火堆皺了下眉頭,然後起身走了出去。東含嬌一直迷迷糊糊的,直到他站起來,才發覺這個男人皮膚很白、嘴唇很紅,眉毛很濃……俊美到一種無法言語的極致,連走路的姿勢都透著無比賞心悅目的氣質和風度。
他走到了洞口,揮手間,一股冷風灌了進來,東含嬌打了個冷戰後,才恍然從花癡中醒過神來,擦了擦唇邊的口水,她喊道:
“喂,你去哪?別將我一個人丟這裏啊!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麻煩你帶我找到我大哥和辰哥哥,我會報答你的。”
冷焱停了下腳步,頭也不回的說道:“我去找些柴,火快沒了。”
已經決定不再見她,卻還是遇上了。
掌刑判官前生是顧家村的老祖宗,雜務纏身,近日/又喜添貴子,籌辦著滿月酒,這不求到他這,幫忙到顧家村收一收采花劫色的yin魔惡鬼,不想足不出戶這些年,頭一次出來就碰上。
再見她,原以為自己如見到姬芳一樣,平靜無波,可當月辰說要娶她時,他想也不想就說出了那樣的話,實在是不像自己的性子。後來又想著救了她後,便利索的離開,不知為何他總想與她多相處一刻,就這麼守著守著,守到了她睜開眼,然後得到一個響亮的巴掌。
他能舍下姬芳,為何就不能舍下她呢?
哪怕喝下了忘川水,腦中依然會閃現出他與她的點點滴滴,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就像刻印了一樣,怎麼抹也抹不去?
冷焱歎了一口氣,將洞口封了結法,不讓冷風灌入山洞裏凍著她。走進山林中,開始在雪地裏尋找幹枯的樹枝。找了一堆柴,用根藤條綁結實,一手提了一捆。回去的路上看見了一隻野雞,他停頓了好一會,然後放下柴去抓雞。
現在她是個凡人,經不住餓的。
找柴抓雞花了最多也就半個時辰,可當他回到洞中時,哪裏還有人在?隻剩地上一堆熄滅的火冒著縷縷青煙。他渾身一震,扔了柴和野雞就往外跑,一邊看著地上的腳印子一邊找。找鬼他在行,找人隻能循規蹈矩。
“阿嬌,阿嬌,你在哪?”
“阿嬌……”
聲音裏透著驚慌失措,哪還是天塌下來都處變不驚的冥帝?若是相熟的人看見,鐵定要跌了下巴。
東含嬌一腳深一腳淺的往山下走,嘴裏還嘟喃著,“什麼人嘛?把我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丟山洞裏,還借口撿柴走了。哼哼,詛咒你吃飯噎著,喝水嗆著。”
嗖嗖的寒風像刀子一樣,刮的臉生疼,一天一夜沒吃東西,她又冷又餓,沒有目的沒有方向的走著,父王、母後和兩位哥哥將她保護的極好,遭此一難,她才明白自己羽翼未豐的雛。她有些難過的掉了淚珠子。
聽到身後有人喚她,她先是一喜,然後又疑惑起來。那個男人怎會知道她的名字,而且除了父母、兄長和辰哥哥,誰也不會這樣叫她的。
當她轉過身時,就看見在銀白的樹下一個極致的黑影,墨發在風中飛揚著,襯得那男人的臉晶瑩剔透,俊美的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一般,深邃無底的眼中顯露著驚慌和害怕。
看到她後,他唇角彎了起來,那抹淺淺的笑意仿佛燦爛的煙花在她腦中綻放開來,天地萬物的美景在她眼中都失去了顏色。
怎會有這麼美的男人?
東含嬌又是疑惑、又是驚豔,愣愣的望著他,心髒那處發出怦怦的響聲。
直到這個俊美到不像話的男人二話不說就衝過來將她抱了個滿懷,她嚇得徹底僵硬的呆住了,還未醒神,又聽得他十分熟稔的斥責道:“我不是說過去撿柴嗎?怎的跑出來了?”
“我……你認識我?”
冷焱若還不明白自己的心意,那便是白當了冥帝。壓抑了無盡歲月的衝動,在這一刻爆發出來,他笑了笑,“認識,你說要嫁給我的,我還欠你一個婚禮。”
“啊?”
……
情難斷,哪怕相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