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熱而又幹燥的沙漠氣候,仿佛快要變成大蒸籠了。
我本來是想躺會兒補補一夜未眠的困乏,但汗流浹背的浸泡,難受得輾轉反側了好長時間,依然是無法入睡的痛苦。翻身坐起之後,焦慮和煩悶,似乎隨著汗液的外流愈加的淩冽了。
轉眼看了看其它床位,除了張峰瑞還未返回來是空著的,頭兒和郭佳嵐似乎沉睡得正酣。
我靜靜悄悄地走出帳篷,剛剛站定腳步的時候,左側的沙丘遮陰下,楊華好像正在低頭沉思,卻又仿佛是在俯視著什麼。
由於無法入睡,又因為看到了楊華的身影,而想起了深夜返回途中,一直悶聲不悅的樣子,讓我有了一探究竟的想法。思緒剛剛清晰的時候,腳步已經邁動了,而且還是特別著急的快速邁進。
“你怎麼也沒補覺呀!是不是心裏裝著太多的事無法入睡。”
楊華是提前感覺到了我的步伐,而翩然轉身的一臉訝詫。
她側身瞅著我,曼妙的身姿顯得越加的凸凹有致了,兩道柔柔弱弱的眼神,閃出了含情脈脈的波光。
立正姿勢的一滯中,我抬手扶了扶滑落的眼鏡架,心裏刹那間有了興奮的感覺,而且是特別的清晰激越。
“都是悶熱的天氣造成地,想睡卻睡不著。”
我悠悠地說了一句,慢慢地移步躲進了沙丘固有的凹陷處,算是避開了如火的烈日照射。轉眼四看時,我拍了拍身邊還可以容一人的位置,又斜眼做了個示意。
雖然沒說話,但眼神的暗示,立刻引導著楊華走了過來,轉身緊挨著我的身體,藏在了陽光照不到的地方。
揚目的平視著,駐地營帳前已經被烈日的照曬,陷入了沉靜之中。兩名持槍警戒的特種兵戰士,躲在了太陽傘下,耷拉著腦袋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從遠處收回視線時,我轉過了剛剛停止汗珠滾落的臉龐,稍微微笑了一點,靜靜地瞅著楊華紅撲撲的臉頰,激情波動的感覺,刹那間清晰了起來,而且還是很洶湧的搐動。
“你幹嘛不去躺著休息一會兒,一夜的長途跋涉,肯定也是腰酸背痛腿抽筋的感覺吧!”
我說話時帶出了非常溫和的語氣,嗓音也變得低沉而又雄厚了起來,因為心裏的喜悅,仿佛已經聚滿了想要說的許許多多的話語,卻又不清楚先從那句開始。
“確實有點支撐不住的感覺,但躺在床鋪上的時候,隻要眼睛一閉,就會出現沙塵暴的肆意恐慌,想睡都是無法閉眼。”
楊華變了聲調,說話的語氣竟然帶出了綿綿的愁音。
我心裏明白,她不是因為對沙塵暴的恐怖,而是對失去一名特種兵戰士趕到懊喪。
“你應該學會放下,更需要清楚沙塵暴的厲害,在那樣的環境下,你們能夠躲開直接的衝擊,已經是很不容易了。咱們麵對的不僅是事件本身帶來的恐怖,還有自然環境的惡劣,所以發生點意外,並不是你的責任,鄭副營長心知肚明,絕對不會怪你指揮不當。”
低沉的說著時,因為楊華的焦灼神態,使我漸漸升溫的激情澎湃,就在這一刻被徹底澆滅了。
楊華聽完我的說話,卻激烈的搖了搖頭。
“特種兵戰士的犧牲雖然不是直接因為我造成滴,但是,從事件的本身來看,我還是負有一定的責任。你也知道,這次行動是我被委任副組長的首次帶隊,卻出現這種情況,我這心裏確實不是滋味。”
她收聲停止說話時,腦袋沉沉地耷拉了下去。
此刻,楊華的神態陷入了極度悲傷的情緒中。我展臂抬起的同時,移動著坐姿緊貼在了她的側身,胳膊輕輕地攔在了她的細腰上,彎到前麵的手掌忍不住地按在了她的腹部。
突然,楊華歪著頭,斜著整個身子,依偎緊了我的懷裏。
一股清晰的汗澤味撲鼻的瞬間,我壓低了頭,直接將臉龐摁在了她的頭頂,另一隻手急急地攥著了她放在膝蓋上的小手。
“什麼時候能結束這樣的工作呀!我有點不敢想象未來了。從特種兵戰士被肆虐的沙塵暴卷走的那一刻開始,我真的不敢思想咱們的未來了,雖然不是刀尖上的日子,但也是如覆薄冰的前行著。”
她喃喃自語的聲調輕柔得仿佛是感慨的情感抒發,細聽之下卻又帶著無限的憂傷。
我用力攬著她的腰身,用臉龐急急地搓著她的秀發,攥著的手也開始了重重的緊握慢揉,憐憫擋不住地從心裏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