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還想著跟張峰瑞再來幾句唇槍舌戰,但是看到他手裏的玄武咒符已經起火開始了燃燒,隻能閉緊了嘴巴,靜靜地注視著。
這一次的封印,張峰瑞似乎比前兩次還要認真細致。
他將正在燃燒的咒符,放在了手心裏,用一根指頭慢慢地撥動著,讓所有的黃表紙化為灰燼的時候才停止了手指的撥動。
由於封印時不能說話,也不能走動,更不能發出任何聲響,哪怕是粗聲的喘氣,都要立刻間憋回去。所以不僅張峰瑞要保持安靜,我和楊華更需要處於死寂當中,絕對不能有絲毫的聲音發出。
不能轉動腦袋,我隻能用力地翻動著眼珠子,從眼角處擠出目光,向著側身站著的楊華偷偷地掃視著。雖然不是很清楚,但大致的輪廓還是能夠隱隱約約地看到。
她仿佛也在斜眼窺視著我,但看不清眼珠子盯著的方向。
突然,張峰瑞的背影微動的瞬間,我立即轉回瞳孔,聚焦在了他的雙手上,卻發現那些燃盡了的黃表紙灰燼,被他用手指研磨成了細細的灰色粉末。
我不知道他想幹什麼,更不清楚接下來會是個什麼結果,但是,我知道那是封印的過程,隻是與之前的兩次有所不同而已。即便是不這樣想,也是沒法開口問話的緊要關頭。
此刻,雖然不是焦急如焚,但也是憂心忡忡,畢竟沒有個準確的答案,讓我無法安定心緒。封印石碑上的巫術,關係著能不能成功逼迫半仙兒現身。一旦封印的過程在這裏出現差錯,就意味著整個計劃徹底失敗了,而且要見到半仙兒的想法,也就自動地終止了。
越想越是擔驚受怕,但不想卻又是焦心難受,我在兩難中揪著心,眼巴巴地望著張峰瑞手裏的灰色粉末,又無法猜測出具體的用途。在我的印象裏,封印的過程中似乎沒出現過這樣的環節,絕大多數情況是將燃盡了的咒符灰燼,拋向半空或著是灑落在需要封印的地方。而現在看到的這個環節,確實讓我感覺到莫名其妙。
猛然時,張峰瑞移動著小步,輕輕微微地走動著,兩三步的直走之後,筆直地站到了石碑的近前。
之前的不明真相的著急還沒完全緩解的時候,張峰瑞的走動和站姿,一下子讓我越加的驚恐萬狀了。
我想再次斜眼瞅瞅楊華的神態,但又怕耽誤了看到張峰瑞所有舉動,包括在石碑前的微小動作。
等待是最能考驗人心的時刻,而這時候的我,不僅被考驗了心,也被無情地折磨著忍耐。張峰瑞似乎沒一點緊張之情,筆直的站立姿勢紋絲不動。
就在我著急把火急等的驟然間,張峰瑞抬起了右手,伸著直直的中指沾了沾灰色粉末。此刻,我更是不明究理了,根本就想不通他要幹什麼,也無法聯想到這樣做有什麼意義。
習慣了問話討論的時候,卻被限製著不能開口說話,那種焦急和憂心比等死還要難受。我第一次嚐到了不能說話的痛苦滋味,也明白了人在不明真相的時候,有多麼的焦急。
我瞅著張峰瑞一絲不苟地沾著粉末,又是沉穩有序的不緊不慢,心裏是痛恨到了想殺人的地步。
張峰瑞等指頭上沾滿了粉末,才慢慢地抬頭,又邁動了一步,直接站到了石碑的前。那沾著灰色粉末的手指頭,在手臂的快速揮動著,劃向了沒有文字和刻畫的空白石碑上。
那種揮灑自如的動作,讓我看著眼花繚亂,根本就理解不了他是在寫字,還是在潑墨畫畫。但是,有一點是最清楚不過了,當他停止手臂揮動,縮回手指的時候,無字石碑上,有著濃淡不一的痕跡。
如果說是狂草的寫字倒還像一點,但是所有的痕跡根本就辨別不出一個字。如果是畫畫,但是那亂七八糟的筆畫,無法與任何畫派所聯想,哪怕是最抽象派的畫,也不可能有如此的技法。
我瞅著石碑,無論是用什麼樣的眼光去看,就是看不出任何名堂。就在我要移開視線的瞬間,想起了張峰瑞裝著的黃表紙條上,似曾有過這樣的畫風,而且還特別的像。
想到的這一刻,我的心突然驟亮了起來。
有了沒被確認的答案之後,我稍微寬了一下心,總算是能夠放下殺人的想法了。畢竟,我將石碑上的亂七八糟與咒符聯係到了一起,有這樣的聯想,就能順理成章地理解張峰瑞的做法了。
由於我的再三交代,讓張峰瑞使出了看家的本領,這樣的封印可能是最厲害的鎮守之符。很早的時候,我曾聽說過,有大師級別的人,在封印噬魂時,好像就是現場畫符的直接封印。雖然我無法確實眼前的情況是不是直接的畫符封印,但我敢肯定絕對與封印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