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文·說
作者:蔣守福
不久之前,一位在報社就職的記者朋友煞有介事地問了我一句:“今天,你‘荒’了嗎?”雖然問這話的時候他還著重強調了“荒”這個字,可由於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我忙回答道:“還好啊。”朋友笑了笑,“我說的是‘饑荒’的‘荒’,不是‘慌亂’的‘慌’,這下你明白過來了吧?”聽罷朋友的解釋,我便點了點頭 “我們報社打算在下一段時間做一個關於‘荒’的專題,有什麼好的材料,就提供我們一下吧。你們搞就業跟保障的,應該有蠻多的。”……
雖然這幾年經常做一些關於“荒”的專題,但囿於諸多限製和不便,多是隔靴搔癢、淺嚐輒止,並未涉到本質性的東西,所以也就沒有覺得這“荒”有多嚴重。可經朋友這麼一說,又經過一段時間的梳理,我才發現:如今,“荒”已經成為當下社會的一個流行詞,眾多的“荒”開始一窩蜂地擠進大眾的視野,迅速搶占了輿論的大片疆土。尤其是在2010年,眾多的“荒”將它打造成一個名副其實的“荒時代”:“用工荒”、“就業荒”、“血荒”……
無可否認的是,每一種“荒”都事關民生大計,而每一種“荒”,也因其命名中所包含的無奈而直指和諧社會建設中的種種弊端。就像有人評論的那樣,“用工荒”暴露了勞動契約的不公平,“就業荒”源自全社會根深蒂固的就業觀,“血荒”則直指信任危機……當越來越多的“荒”接踵而至時,廣大民眾對美好明天的期望值也大打折扣。雖然俗話說得好,活在當下,可是,當“當下”千瘡百孔時,未來又要靠什麼去修補?而一些專家在回答記者采訪時,也總會不約而同地解釋說,“荒時代”是社會轉型期陣痛的體現。
其實,與其將“荒時代”說成是社會轉型期間的陣痛,倒不如把每一種“荒”理解成一場場的博弈——
“用工荒”是民工與雇傭者、與就業環境之間的博弈。在經濟高速發展、勞動關係日趨複雜、勞資糾紛連年上升的今天,當一些民工經過不懈努力而仍然無力改變不公正的勞動契約、基本權益得不到良好的保護時,也隻能以放棄來表達一種無奈的抗議。
而“年年歲歲何窮已”的“就業荒”,更是一場多方博弈:求職者與招聘方、教育體製與用人機製、薪酬與物價……就像有人說的,彼此看不順眼的用人雙方,總不願意打破“某種潛然存在的平衡”;而當教育體製與用人機製總在摸索中前行,廣大民眾也隻能麵對“此恨綿綿無絕期”的尷尬現狀;雖然最低工資標準連續上調,可仍未與社會發展水平接軌,麵對社會上的種種落差,在“深水區”繼續改革,也隻能是當今政府給民眾的一個交代……
“血荒”與其說是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危機,不如說是公眾與社會腐敗的博弈。正是因為腐敗給公眾造成的切膚之痛,令公眾對無償獻血製度充滿疑惑。雖然在近一兩年“兩會”的民意調查中,“腐敗”已經黯然交出了冠軍寶座,但這並不代表它不會殺個回馬槍,隻要有適合的土壤,“腐敗”收複失地的可能性絕不可能是微乎其微。
……
不過,套用辯證唯物主義的一些觀點:“荒時代”其實是把雙刃劍,它是社會實際狀況的一個縮影,暴露出了日益突出的社會矛盾,但也因為它,讓我們看到公民權益意識的覺醒,以及廣大民眾對個人權益保護的種種訴求。所以,專家口中的“轉型期陣痛”無法將各種矛盾一語帶過,畢竟解決問題才意味著社會進步,隻有完善和健全製度才能遏製“荒時代”的再現,才能另全社會不再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