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間的腳步聲向來比在其他地方都要顯得更為清晰,因那枯枝和落葉的窸窸窣窣之聲而反襯出山林的靜謐。
嶽青山扛著昏死過去的王永懷,身後還跟著步履僵硬的李東,就這麼大大咧咧地行走在不見天日的密林之中。
後頭不遠處,穿著大衣的老劉則是與秦慕低聲交流著什麼。
“你通知他了嗎?”
老劉瞟了一眼在前頭走著的嶽青山,隨後用特殊的手法屏蔽了周圍的感知,這才放心大膽地說出了這句話。
秦慕嘴角一揚:
“當然,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這倆人碰麵的樣子了。”
老劉深吸了一口氣,麵色有些嚴峻:
“這個人來路很詭異,就算是多了個薛川,也還有很多未知因素,加上...這些領域的確我們從未涉及過,還是小心為妙。”
秦慕的笑容也是逐漸收斂:
“我懂。”
嶽青山雖然知曉後頭的倆人在密謀一些不太好的事情,但是出於對自身實力的絕對自信,卻也是沒有理會。
這一行五人,就保持著一種詭異的氛圍,在這深山密林中快速前行。
漸漸地,秦慕與老劉都是發現了一些端倪:
每到一處地方,嶽青山便會稍稍停下腳步,隨後仔細觀察一下四周,這才繼續前行。
稍微想想,秦慕便能得出一個顯而易見的結論:
嶽青山是在憑借著某種特殊手段,在前行的過程中計算下一步的方位。
說來也怪,那李東明明隻是個普通人,在這種高速前行的行進過程中卻不曾掉隊,即便遇上陡峭的山崖也能跟上眾人的腳步。
老劉靠近秦慕的耳邊,低聲道:
“那小子怎麼回事?”
秦慕瞟了一眼麵無人色的李東,同樣低聲回應道:
“一種類似催眠的手法,代價很大。”
不遠處的嶽青山詭異地回頭一笑:
“是挺大的...再過半個時辰,他的生命就會透支完了。”
秦慕心中一震,卻謹慎地沒有接話。
嶽青山反而得意洋洋地開始炫耀起來:
“我跟你們說,這法子我當年可研究了很久,隻需要小小的消耗來起到引導作用,便可以維持相當長的時間.....”
忽然,嶽青山腳步一頓,就連嘴角的笑容都是停滯了下來。
秦慕與老劉見狀,也是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腳步,靜觀其變。
嶽青山環顧四周,忽然陰森地笑了起來:
“是這兒啊......”
隨著嶽青山話音一落,眾人腳下的土地忽然劇烈震顫起來,大地崩裂的轟鳴聲不絕於耳,周圍那些紮根土中的老樹都是倒塌了不少。
嶽青山一步後躍,直接來到了李東身旁,隨後用右手一劃,便在李東的額頭上劃開了一道小小口子。
當李東額頭滲出第一滴血時,大地的震顫卻是詭異地停息,隻餘留下地麵上一道寬約三米的深邃的縫隙。
這縫隙綿延向大地深處,岩石盤曲錯雜,光線隻能勉強投射在外頭的一小部分,其餘皆是黑暗。
嶽青山的笑容不懷好意,甚至是向著秦慕與老劉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用粗啞的嗓音怪笑道:
“進來坐坐吧?”
秦慕看著那幽暗的縫隙,雙手暗自握拳,體內的通過古煉金術篆刻下的符文開始緩緩運轉,將那時刻在試圖入侵她身體的不安驅逐在外。
不安,是在場所有人對那條縫隙的最直接的感受。
不同於自然風光中那些看起來險之又險的峽穀深淵,這條縫隙並不大,但是卻好似有一種讓生靈畏懼的魔力,仿佛是一種對所有富有生機的事物發出的警告。
嶽青山扛著昏迷不醒的王永懷,也是知道老劉和秦慕心中忌憚,但是卻好像胸有成竹,知道他們一定會跟下來一般,隻是搖頭怪笑,便直接跳入了那縫隙之中!
“陰曹地府的門路...不想進來看看嗎?”
嶽青山隻留下這樣一句意味詭異的話語。
老劉緊了緊身上的大衣,深吸了一口氣,凝神向那縫隙看去,口中道:
“我的理智正在告訴我,最好是放棄踏入其中的想法。”
秦慕也是目不轉睛:
“別說是你我了,就連古煉金術的產物都能感受到那顯而易見的不妙。”
老劉瞟了一眼身旁的秦慕,發覺後者的皮膚表麵都是隱隱有著密密麻麻的符號顯化,不由得驚訝:
“身體的自然應激反應?”
秦慕點點頭,隨後表情很是不滿:
“我說,這事兒我們不能就到此為止嗎?總部可沒給我們下什麼命令,純粹是你個人好奇我們才來摻合這一手,事到如今,小命更重要吧?”
老劉啞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