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巡捕,賞金的事兒不慌,咱們還是先把照拍了吧。你看,我這來都來了,要是不拍,回去可不好向報社交代啊。”
路大記者是來拍照的。說白了,是來替報社賺錢的。如果因為自己多了句嘴,把報社這買賣給攪黃了。他回去自然是不好跟社裏交代的。那樣的話,雖然他領到了獎金,可卻得罪了領導。也是不劃算的。
他的話沒有直說,可老徐和老何都是明白人。兩人便輕聲嘀咕了幾句後,由老徐對他說:“是我考慮不周了。路大記者,要不這樣,照片呢你繼續拍。然後回頭給登到報紙上去。版麵的費用反正是由巡捕房出的,我們何必替公家省這一星半點兒的呢?至於您的賞金,不如您等照片登了之後再過來領。到時候您就說是剛想起來。這樣,事情不就周全了嗎?”
“徐巡捕真是大好人,替我考慮的很周到。好,就按你說的辦。不過,我也不白領你這份人情,等回頭我領了賞金,咱們一塊兒到翠雲樓上聽曲兒吃大餐去。到時,你們三個都去。”
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
身為一個記者,一個文人,路大記者不缺七竅玲瓏心,他一下就明白了老徐的好意,同意了他的安排。
但同時,為了堵住在場三人的嘴,他也很世故地說出了要請他們吃飯以作為回報的話。
三人隻當他這話是句客套話,便虛應了下來。誰知,這路大記者倒是位信人,事後領到了賞金果然應諾,請他們去翠雲樓喝花酒去了。
這是後話,暫且不提。卻說這位路大記者在接受了老徐的建議後,就為這位莊道長“噗呲噗呲”(老相機動靜大,相信大家在電影電視裏都看過,就不解釋了)地拍了幾張照後,心滿意得地離去了。
他一走,老徐看看到午飯時間了,跟老何他們客套了兩句要請他們吃飯的話,也告辭了。
太平間這兒就隻剩下了何喜生和黃天佑兩人。何喜生便對黃天佑說:“中午去家裏吃飯吧,你嬸子回娘家了。”
“還是別去了吧。上次去了,被她看見惹得她老大的不高興了。我看,還是別給二叔你添罪受了。嗬嗬。”黃天佑玩笑道。
“臭小子,你這話裏有話啊?什麼意思?我受什麼罪了?你給我說清楚。”聽出他這話裏別有所指,老何故作生氣地斜著眼問道。
“嗬嗬,不是嗎?我上次去你們家之後,你第二天不就去買了新搓衣板兒嗎?難道不是最近您老人家功夫長進,膝蓋骨達到了開碑碎石的程度,把它給練折了?哈哈。”
黃天佑說過這話,沒等何喜生明白過來是啥意思,刺溜一下就從房間裏跑出去了。
何喜生略一回味,明白過來這小子是在嘲笑自己怕老婆,因為帶他回家吃飯被老婆罰跪,連搓衣板兒夠給跪斷了。便馬上追著去打他。
哪知這小子猴精兒,知道自己這樣說是在討打,早就跑得沒影兒了。
“小兔崽子,我讓你跑。跑得了和尚還跑得了廟嗎?我就不信下午你敢不來上班。”
何喜生沒有追到他,嘴裏不免嘟嘟囔囔地發起了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