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我說過了無論花多大的代價都要治!我不能失去他!媽媽拋棄了我,我的親人隻剩下爸爸!如果連他也走了我就什麼都沒有了,我不要!我不要、、、!。”
我聲淚俱下、歇斯底裏,像一隻發瘋的怪獸。
菲菲哭著抱住我“清揚!你別激動好嗎,一定會有辦法的!”。
劉警官紅著眼眶拍拍我的肩膀:“事已至此!你也不要太難過了,先跟我回趟局裏做個筆錄吧。”
從劉警官那裏得知,父親是被人打傷的,由於當時正值深夜又下著雪,現場沒留下什麼有價值的線索,一位夜行的路人發現了躺在血泊裏的父親然後報了警,根據一周的排查情況初步斷定:父親因賭博欠了人家賭債無法按期償還而遭此毒手。
我心如刀絞,痛到不能呼吸,內疚、自責一起向我湧來。
威廉走過來遞給我一杯水,皺著眉頭欲言又止,彎腰寫下自己的電話號碼塞進了我的手裏。
回家的路上我向菲菲提出讓她幫我找份工作,菲菲點了點頭。
到家後菲菲鑽進臥室一陣亂翻,出來後塞給我一張存折總金額二萬三千多元。
“清揚!拿著吧!我知道你現在急需錢,雖然不多但至少也能救救急”。
我感動的熱淚盈眶,但還是婉言拒絕了菲菲的好意,我知道她家境好,平時習慣了大手大腳的花錢,能攢下這點錢對她來說已經很不容易了,我告訴她要憑自己的能力掙錢給父親治病。
我沒有同意菲菲要和我一起去醫院看護父親的請求,走出菲菲家門的時候,正趕上幾個陌生人正在大搖大擺的打開我家房門,我將拳頭攥的咯嘣作響強忍著衝上去的衝動,
病床上的父親臉部浮腫而蒼白,已經無法自主呼吸的他隻能靠著呼吸機維持生命,我輕輕的捧著他的臉,已經記不清最後一次這樣看父親的時候是幾歲了,也許三歲?也許五歲?也許十歲!其實那些年我們一家三口是快樂的,父親性格內向,雖然是個小工人,但每天兢兢業業勤勤懇懇,他說此生我和媽媽就是他的全部,可是後來不甘平庸的媽媽狠心的離開了我們,我想從那時起父親的世界就已經不再完整了,他曾經說過,我是他還活在這個世上的唯一理由。
那一晚我伏在父親的耳邊說了好多好多,關於媽媽、關於周晉、關於葉風、、、我隻想告訴他這些年我經曆的一切,我想彌補這些年我對他的冷淡和不理解。
深夜我握著父親的手伏在他的身旁做了一個夢,夢裏父親摸著我的頭平靜而慈祥,他說:他從未怨恨過媽媽,也從來沒有怪罪過我,他沒有給我們最好的生活,,一切都是他的錯,如今我也長大了,應該有自己的生活,他說他累了,他要走了、、、我緊緊的攥著他的手哭的聲嘶力竭,求他不要走不要離開我。
從夢裏驚醒的時候天剛蒙蒙亮,父親的體溫正在急速下降,被我握著的手愈發冰涼。
“醫生!醫生!”我的哭喊聲在空蕩的樓道裏顯得異常淒慘。
周醫生不顧我的阻攔默默地關掉了維係父親生命的呼吸機,我癱倒在地恍惚間父親裹著白布的身體從我眼前緩緩經過,我雙眼一黑栽倒在地。
菲菲偷偷地替我結清了父親這些天住院治療的費用。
料理完父親的後事之後我就病倒了,在床上躺了五天,每天都感覺到徹骨的冷,即使裹著兩層厚厚的棉被。
菲菲心疼我,專門請了假在家陪我,她說我現在已經瘦的沒個人形了,她希望我能盡快振作起來走出陰霾。
母親拋棄、父親離開,留下一個孤獨的我,而未來,就像窗外的雪白茫茫一片,我,將何去何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