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蕭蕭感覺自己心髒麻涼麻涼的,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幹笑道:“這隻是比喻而已,真要掏出來,人就死了。”
邀月再也不瞧他一眼,冷冷道:“快鬆手!”
憐星道:“鬆手……什麼鬆手?”
邀月道:“你鬆開他的手。”
憐星叫道:“姐姐,他……他是我愛的男人……你是……是知道的……”
邀月道:“那又如何?我不許你愛上他。”
憐星道:“但我……”
邀月厲聲道:“你還不鬆手?”
憐星哀求道:“姐姐,我從小什麼都聽你的,這次……”
邀月立刻截口道:“這次也不能例外!”
憐星眼神變了,失聲道:“姐姐,莫非你也……”
邀月身子一顫,但轉瞬恢複了平靜,淡淡道:“我也是人……隻可惜我也是人,便隻有和世人一樣懷恨、嫉妒……”
風蕭蕭歎了口氣,起身道:“我還是出去透透氣罷!你們姐妹倆應該有很多話要說。”
玄武宮的後麵,是一片樹林。
不知不覺中,一整天過去了。
月光透過林間,微風搖晃著枝葉,有些朦朧,有些美。
風蕭蕭仰視著天邊初升的新月,不知在想著什麼。
忽然飄來一陣笛聲,在這清涼的晚風中,聽來是那麼悠揚,那麼動人,而且還充滿了喜悅之意。
無論任何人聽到這優美的笛聲,心情都會不由自主好起來的。
風蕭蕭不禁動容,轉身尋去。
笛聲未消,琴音又起,洞簫伴合,更有一陣低沉的鼓聲,雖然單調而無變化,但每一聲都仿佛擊在人的心上,令人神魂俱醉。
樂聲越來越近,隻見後殿前的石台上,排著幾個人,或站或坐。
幾人周遭點綴著四盞明亮的石座宮燈,將清冷的月色照得分外暖黃。
燈光下,可以看見這些人雖然有男有女,但一個個頭發都已白了,有的甚至已彎腰駝背,像是已老掉了牙。
其中唯一一個年輕的女子自然最為顯眼,螓首蛾眉,眼眸如波,正婀娜多姿的立在當中,嬌嫩的紅唇橫吹著一支翠色的玉笛……竟是蘇櫻。
蘇櫻也看見了風蕭蕭。
她衝著風蕭蕭嫣然一笑,笛聲越發婉轉悠揚。
風蕭蕭還未來得及回上一笑,笛聲陡然清脆似玉石輕碰,玎玲作響。
那些老人已經將他圍在了中間。
他們的速度實在太快,那邊的樂聲和現在的樂聲竟像是產生了重合,令人不禁心生恍惚之感。
而樂聲的節奏,更像是重合了心脈的跳動,讓人不禁心血沸騰,止不住的想要和聲扭動。
風蕭蕭卻一動也沒有動,歪著腦袋,一直朝著蘇櫻瞧個不停,像是她的臉上生出了一朵花兒似得。
玉笛仍在吹,蘇櫻仍在笑,隻是笑容已不那麼自然。
那些老人的眼中,也都露出了驚奇的神色。
奏弄瑤琴的頎瘦老者搖了搖頭,雙手按住了琴弦,長歎道:“昔公明儀為牛彈清角之操,伏食如故。非牛不聞,不合其耳矣。果真對牛彈琴,牛不入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