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魏無牙總是她的恩人,魏無牙若是有什麼不幸,她是萬萬無法置之不理的,但現在……現在她被人給製住了,又怎能走得掉呢?
“燕南天竟也來龜山了?”
一道人影飄進了屋子,她遠比蘇櫻更冷漠,也更美麗,不過她那雙明如秋水的眼睛中,現在卻有了不少柔和之意。
她的身子似乎比羽毛還輕,雖然扶著鐵萍姑,仍似落葉飛飄,輕巧巧的站到了三人麵前。
白山君瞪大了眼睛,喉間不由自主的嗬嗬作響,忽然一個翻身,直接從床上滾到了地上,顫聲道:“來的可……可是移花宮的二宮主?”
憐星笑道:“你認得我?”
白夫人也從床上爬了下來,賠笑道:“移花宮宮主的大名,天下誰不知道?”
憐星笑道:“我現在心情很好,否則就憑你倆剛剛的行徑,我立刻就要你們的命!”
白山君夫婦頓時一身冷汗,整個人都虛脫了,心中大叫僥幸。
江湖上無人不知,移花宮主的話是從不打折扣的,說立刻要他們的命,他們必然不會活到下一刻。
這一下,就連蘇櫻都不免苦笑道:“不曾想蝸居簡陋,竟能引鳳前來,賤妾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憐星將鐵萍姑往前一推,道:“聽說你醫術不錯。”
蘇櫻忽敢渾身一輕,竟不知被如何解開了穴道,她瞟了鐵萍姑一眼,道:“誰打的她?”
憐星道:“我。”
蘇櫻道:“你既然出手打她,為何又要救她?”
憐星並不言語。
蘇櫻竟也不再多問,到屋中惟一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椅子的扶手很寬,竟也像個箱子,可以打開來的。
蘇櫻一麵已將上麵的蓋子掀起,伸手在裏麵輕輕一撥,隻聽“格”的一聲輕響。
憐星麵前的地板,竟忽然裂了開來,露出了個地洞。
接著,又有張軟床自地洞裏緩緩升起。
蘇櫻又嫋嫋的行來,扶著鐵萍姑躺下了。
憐星看到這一幕,看見那張椅子,不禁秀眉蹙起,問道:“你是魏無牙什麼人?”
白山君忙道:“她是魏無牙的義女,老頭子寵她寵得跟什麼似的……”
他話音還未落,突然就沒了聲息。
白夫人一下子撲了上去,伸手搖了搖,突然驚呼道:“死了……我丈夫死了……”
憐星冷冷道:“我又沒問他,他有什麼資格回我話?”
她現在的心情明顯又不好了。
白夫人嘶聲道:“你好……好狠!”
憐星道:“死個人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難道你想去陪他?”
白夫人立刻垂下了頭,伏在白山君的屍身上,低低的抽泣著。
憐星目光轉到蘇櫻的俏臉上。
她這才發覺這女孩的氣質、容貌,竟和和姐姐邀月有七分相似之處。
她們都是絕世的美人,麵色又都是那麼蒼白,神情又都是那麼冷漠,看來簡直就像親生母女、同胞姐妹差不多。
憐星已氣得發抖,咬著牙道:“魏無牙!”
風蕭蕭不知何時走了進來,握住了她的手,問道:“幹什麼發這麼大的火?”
憐星身子軟軟的靠了上去,恨聲道:“二十年前,魏無牙來到了移花宮,他……他竟然同時向我們姐妹倆求親……”
她目光又掃過蘇櫻,道:“二十年後,他竟然養大了一個這樣一個女孩……他……他好可惡,好惡心!”
魏無牙的目的,不問可知。
憐星簡直惡心的快要吐了。
蘇櫻神情莫明的低下頭,喃喃道:“他老人家對我好,難道就是為了我長得很像她們?”
正在這時,風蕭蕭忽然疾退,憐星自然不會抗拒他,被他摟著帶到了房間的一角。
待風蕭蕭轉回身,他手中已持著一柄短劍,碧血照丹青!
翠綠的熒光縈繞流轉中,成了明豔的血色,紅似滴血,順著劍尖延展著一段淩冽已極的劍氣。
風蕭蕭目光中閃著的全是驚奇,瞪視著門口站著那人。
這人身材很高,肩膀很寬,但卻骨瘦如柴,身上穿著件短藍布袍子,空空蕩蕩的,看來就活像是個紙紮的金剛,隻要被風一吹,他整個人都像是要被吹到屋頂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