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的細雨夾著秋風,在天空中盤旋,這雨點似乎一點也不著急。
黑夜中掛著的月亮,被這帶來細雨的烏雲擋住了,但光還是有的,隻是街道上有種朦朧的暗。
已經是三更天了,在這座城裏,僅有幾家不多的窗還依舊亮著,似是秀才讀書或是女人在為家人縫補衣物,那燭火在黑夜的房屋中搖曳著。
但這座城並沒有因此沉默,偶然會有馬車從徐徐的雨中駛過,帶著馬夫的幾聲吆喝,在寂靜的街道上回蕩著,但很快被秋風和細雨拉下,歸於寂靜。
這是一座巨大的城池,一列列房屋好似陣列的士兵,在證明著城池的富裕。向著中心走去,隻見一座縮小一般的城池在這龐大城池的中央,那是王城——皇帝的行宮。
城中城就好似一個大龜殼,把那些最柔軟最無用卻最重要的東西放在中央,而那些帶著血的刀槍劍戟都被它格擋在外。外城的守衛即使在這種雨夜裏,依舊守衛著,他們的樣子,很嚴肅,很疲憊。
外城中的街道裏,兩道人影在不停的疾馳,但奇異的是並沒有帶起一絲的聲響。
兩道人影一前一後,一個在追,一個在逃。
“梟,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人影中最前方的一位低聲開口,他的聲音,有一絲痛苦,似乎是受了傷。
而身後追逐的身影依舊無言,一直在緊緊的跟隨著,在他銀白的麵具上,兩朵綠幽幽的火光搖曳不定,他的沉默中,流露出了隱隱是無情的冷漠。
突然,前方的身影一閃間,躍向了一棟高樓,另一個身影也跟著,一同躍向了哪棟高樓,二人在屋頂上疾馳。
少時,前方逃遁的人停住了,似乎是不打算繼續逃跑了。他們站在外城中最高聳的房子上。其身形終於顯現出來。
那人,一襲黑衣,一道醒目的傷口在他的右臂上,正向下不斷的滴血。這是一個中年男子,歲月和刀劍在他的臉上留下了許多的痕跡,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可斷定,這是一個征戰多年的人。
而此刻的他氣喘籲籲,臉色的蒼白在月光下顯示的更加虛弱。細雨不斷的衝刷著他的傷口,血順著雨水流到了房頂的瓦片上,沿著瓦片滴到了地上,很快就被細雨洗去,一陣風吹過,消散了這血存在的曾經。
身後追的人,也停了下來。同樣的一身黑衣,臉上還戴著一個極其醜惡的麵具,兩團詭異的綠色幽火在那麵具的眼中燃燒。
“不打算逃了嗎?”麵具人說道。
“你到底…為了……什麼!我……”前方那受傷的中年男子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
麵具男子並沒有讓他說完,他抬起左手,一道暗紅色光芒從他背後閃爍而出,落在他抬起的左手上,光芒流轉化作一柄修長而華麗的長劍,與此同時,一股驚人的銳利之感從他的身上傳來。
那受傷的男子臉上的神情,在看到這把劍的時候,全都轉變為了驚。
一道黑色之光環繞閃爍,在受傷男子背後,幻化成了一柄刀,一柄黑色長刀,男子緩緩的從身後抽出這柄刀。
“哦,你這是不認命嗎?”麵具男子緩緩說道,聲音還帶著幾分戲謔。
受傷的中年男子並沒有說什麼,他緊緊的握住刀柄,把心底的恐懼深深的壓下,雙目中帶著冷冷的無情,看向麵具男子。
麵具男子並沒有動手,他看著中年男子,雙目中綠幽幽的火光中,帶著一絲奇異。緩緩的開口:
“其堂五耀陽之一的烈陽關天。已經忘記了殺手入門技巧了嗎?握住的東西竟然那麼緊。”聲音中沒有一絲感情流露。讓人無法猜測,說話間他抬起了左手上的劍。雨,依舊下著。森然的烏雲籠罩著月光。擋住了,這二人手中的冷光。殺氣從雨中緩緩的透出。
“入門技巧還有一條:‘遇見與自己一樣快的人。要用盡全力’”關天緩緩的說道,手中的刀柄又緊了緊。中年的沉穩在這一刻也顯露出來。
“哦!那你的意思是你和我一樣快嗎!!?”梟墨綠色的火光一閃間,如光影般消失在了原地。殺氣在一瞬間似開了伐口,向著天空狂湧。
刀劍相鳴的聲響在雨夜中回蕩,卻又被雨水衝刷下來,雨在這一刻似乎變得更大了。幾家的養狗,在這夜裏吠了幾聲,但很快就匍匐在地裏顫顫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