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宮,一眾臣子議事——
慕弦憶坐在龍椅上,俊臉上沒有什麼太大的表情,隻是細心的人不難發現,他的麵色有一絲蒼白。隻是陸德一直在幫慕弦憶遞水,陛下的病情,已經有一陣子了,卻隻有他一人知曉。
“陛下,”李右相上前一步,蒼老的麵容上滿是焦急,“陛下,此時您膝下且有一子,便是錦愉殿下,陛下子嗣稀少,不及前帝和先帝,臣以為,陛下還需早早立儲!”
慕弦憶食指摩擦著嘴唇,陷入深深的思索。
雖然這幫老東西不知道自己的病情,可是他自己的身體他可清楚得很,自從兮兒走了以後,他便是夜夜失眠,起初隻是腦袋脹痛,如今竟然慢慢蔓延到了咳嗽的地步。自己到底還能活幾天,自是交給老天定奪。
他已經完全想明白了,生命這種東西,說長,卻又短得可憐,你死不死,還不是上天一句話的事兒......可是死之前,可不能讓自己不瞑目啊,若是死不瞑目,那死相得有多難看。是他以前太不珍惜兮兒了,也是他,輕易地破碎了這一段原本就很脆弱的感情,所以,隻有他才能來好好彌補。
慕弦憶的眸子輕微暗了暗。立儲......現在的禪位製,不等他同意和肯定,便已經鬧得滿朝風波,如今,有些人更是急不可耐了。
“寡人尚且年輕,立儲的事情以後再談。”現在唯一能做的,便是不做肯定的答複。
李右相這可不願意,他緊鎖著眉頭,抱了抱拳:“陛下!若是陛下再不立儲,那這權威之爭便可以讓各世子之間爭奪不休,錦愉殿下,也是所有人的眼中釘,不妥啊!”
慕弦憶眯了眯眸子,看著這隻狡猾的老狐狸。
“那李愛卿覺得,何人最為合適?”聽到慕弦憶淡淡的聲音,李右相臉上的表情僵了僵,沒有正麵答複,隻是道:“老臣隻是覺得,錦愉殿下尚且年幼......”他話還未說完,便被慕弦憶硬生生打斷:“你可以直接告訴寡人,用不著這麼拐彎抹角......”他的意思,不外乎就是愉兒不適合被立儲,找那麼多借口,說給誰聽?
李右相麵色有些尷尬,倒是不好直說。
倒是旁邊的傅左相樂嗬嗬地笑道,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依老夫看啊,這錦愉殿下倒是合適得很,錦愉殿下是陛下和憐後娘娘的孩子,陛下和憐後那都是南皇朝最為傑出之人,尚且不說錦愉殿下有沒有繼承父母的才智謀略,單說錦愉殿下被所有人公認為是最具有帝相之才的皇子,便是其他人都比不上的......”說完後,傅左相似乎還挑釁地看了李右相一眼。
“傅銘!你!”李右相有些氣急敗壞地看著傅左相。
李右相顯然不甘落後,直言道:“陛下,莫聽這傅銘老兒胡說!錦愉殿下才三歲有餘,怎可在如此年紀被立儲,眾世子們都是精通文韜武略,又有軍功在身,依老臣所看,錦愉殿下不合適。”
慕弦憶皺了皺眉,這些老東西吵得他耳朵生疼,他擺了擺手,所有人都是閉上了嘴巴。
“那李愛卿心中,是哪位世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