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福晉,不管是誰的本事,對咱們都是有意的,至少,四格格是您自己照看不是。”金桂將牡丹纏枝蓋打開,頓時一股香味撲麵而來,將盅裏的燕窩粥盛到白瓷碗裏後,小聲勸道。
吟秀想想也有理,按捺住心中怪異的感覺,點頭稱是。
人就是這樣,說的輕巧,隻是真到這一步,就又退縮不前了,自個兒退縮不前,看著旁人繼續往前走,還走了條光明大道,就會開始胡思亂想,若是當初自己也堅持會如何如何。又想,走出了那條光明大道,那人是不是做了很多見不得人的事兒。
吟秀這會兒就是這樣,她也有過將福晉鬥下來的心思,可惜,隻敢想想,到底還有些畏懼嫡福晉的身份,可是在她千想萬思,再一抬頭,翩翩仿佛已經將福晉鬥下來,如此,又開始想,翩翩走到這一步,是不是做了很多陰司事兒,手上粘了那麼些人命,是不是不大好。
也許是衝擊太大,也許是生了更多的畏懼之心,總之,吟秀渾身不自在。
往清雅院走去,先是一處水塘,看著裏麵鯉魚戲水,翩翩頓住,今日,吟秀總有些不對頭,莫不是對她有所懷疑。
歎了口氣,翩翩繼續往前走,經過假山處,就聽見一奴才正在訓斥另一奴才,語氣囂張的很,那般目中無人的感覺,比她這個主子氣焰還要高三分。
“死丫頭,要你給你不給我,小心我揭了你的皮,告訴你,我姐姐可是在側福晉院子裏當差的,惹了側福晉,有你好果子吃。”
翩翩抬起的腳又退回,藏在假山身後,靠在假山上,聽著這話,狠狠的咬著牙,好好,好好,好一個刁奴。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她這道還沒得了,這些個下作的都已經囂張跋扈成這樣。
“我倒要看看,你這皮是要怎麼揭的。”翩翩從假山後出來,冷聲道。她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怎能讓那些個奴才給壞了事兒。
“啊。側福晉。側福晉恕罪,奴婢該死奴婢該死。”那語氣囂張的丫鬟忙跪下磕頭。
“恕罪,你何罪之有,說說,若情有可原,我也可酌情處理,當然,若你有什麼厲害的靠山,我也不得不放了你不是。”翩翩嘲諷道。
“側福晉饒命,奴婢知錯了,奴婢知錯了,側福晉饒命”那丫鬟頭磕的砰砰響,淚流滿麵,聲音顫抖,哪還有剛才半點囂張的感覺。
“跪什麼,跟我去清雅院,將你那好姐姐給我揪出來,不然,一頓板子打了出去。”翩翩冷笑道,而後又親自將那被欺負的丫鬟扶起,柔聲道“你也是個傻的,跟著磕什麼頭,瞧把額頭磕的,好了,你去吧,接下來的事有我,日後定沒人敢欺負你。”
丫鬟磕頭涕零,而後忙跑著離去,翩翩也不在意,看了眼那囂張的丫鬟,轉身就走。
這些個奴才這般囂張,若是帶壞了皓祥,可如何是好,皓祥原本性子就左,她想了那麼些法子才好了些,若是因為這些個奴才,養成混世小霸王的性子,她還不悔死。
一路板著臉回到清雅院,翩翩立即讓人將院門緊閉,又讓柳嬤嬤將院子裏所有的丫鬟奴才,就是那末等粗使奴才也給喊了過來。讓柳嬤嬤搬了椅子放在正院門口,翩翩坐著,冷眼看著站了滿院子的奴才,也不吭聲,隻慢慢品茶。至於那跪在正中間磕頭求饒的丫頭,她仿佛都沒見到。
一會兒還好,這時辰一久,那些個奴才就開始有怨言了,跟著翩翩的幾個大丫鬟,柳嬤嬤等人還好,知道翩翩的脾性,那些個粗使丫鬟婆子平日裏也不怎麼接觸翩翩,看著是個和善的,也沒多想,如今的她們隻有出人頭地,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感覺,整個人都處在亢奮狀態,哪裏還有往日的小心謹慎,循規蹈矩。
“我原道我這院子是最有規矩的,沒想到竟是這般。”翩翩又喝了口茶,隨意道,麵上雖無笑意,聲音卻溫柔如常,那些個奴才毫無所覺,誇道“可不就是,側福晉治院有方,日後王府還得靠您呢。”
“是麼,我竟有這等本事。”翩翩突地笑道,仿佛聽了什麼多開心的話。
“可不就是這樣。側福晉這般賢惠能幹。”一時誇讚聲,附和聲此起彼伏,就連柳嬤嬤都守不住誇讚幾句。
“奧,如此,我還要謝過各位的厚讚了。可惜,你們終究高看了我。我連個清雅院都管不住,何德何能管理王府,瞧,今個不就鬧出一番是非出來。”翩翩很是慚愧道。
“側福晉賢惠知禮,府裏誰人不知,福晉莫要低看了自己才是。”
“好好好,我倒不知,我這院子裏竟有這麼多慧眼之人,既然如此,大夥兒猜猜,這底下所跪何人,又犯了何事?”翩翩輕輕的鼓掌站了起來,笑著問道。
眾人一頓,看著那跪著的丫鬟不語。
翩翩把玩著晚上的玉鐲,細細的打量下麵奴才的表情。
她這院子,能人可真是不少呢。可惜,到底笨的居多,竟是真話假話都分不清楚。
狠狠的將茶盞扔到地上,翩翩沉聲道“怎麼,大家都不說了,那麼我來說說,這啊,可是咱們院子裏的貴人,有個了不得的姐姐,今個明目張膽的拿著我的名頭去打壓旁的丫鬟,怎麼著,日後這主子換你們當當可好。”
茶盞落地聲嚇得眾奴才一條,又見翩翩麵無笑意的臉色,心下一跳,那些個聰明的想到某處,低頭不語,那些個笨的睜大眼睛看著翩翩,怎麼了這事,竟是想從翩翩眼裏看出個所以然來。
“這位貴人姐姐給我站出來,不然,待我親自找到了,一並打板子扔出府去。碩王府可養不起你們這般能幹的人。”翩翩坐回椅子,道。
等了一小會兒,一灰頭土臉的丫鬟縮著脖子,抖著身子走了出來。這丫鬟竟是廚房裏的粗使丫頭,最是欺軟怕硬。這丫頭是底下莊子裏送上來的,莊子裏散漫的很,父母也是個小管事,在家當小姐般長大,可惜進了府,就成了燒火丫頭,因她脾氣不好,嘴碎,又不會為人處事,得罪了很多人,清雅院的奴才還好,別的院子的奴才都愛欺負她。如今翩翩得道,倒是輪到她欺負旁人了,那囂張的丫頭哪是她什麼妹妹,不過是一時得意,昨個新認得幹妹妹罷了。
不顧兩個丫鬟的哭求,翩翩一律一頓板子打發了出去,這雷厲風行的手段,讓滿院子的奴才嚇了一跳,皆規矩不少。
“今日,我隻有一句話要說,這王府的女主人,是福晉,可不是我。”翩翩大聲說道。
“今日,你們誇讚聲,我心領了,隻是,你們看不清自己的身份,這就給我去正院門口跪著,沒到一炷香時辰不得起身,讓你們清清腦子,知道誰才是嫡福晉。我不過代管幾日王府,你們就猖狂成這樣,我哪對的起王爺的信任。若是誰不服氣,竟可離了我這兒,撿那高枝飛去,我不阻攔。”翩翩大聲說道。
“柳嬤嬤,你也一並去,我看你這幾日腦袋也葷的很。”翩翩看了眼柳嬤嬤淡淡道。柳嬤嬤一聽,嘴裏犯苦,但想到翩翩的手段,隻點頭稱是。
有的時候,奴才的一言一行就代表了主子的想法,旁人不會想什麼越俎代庖,隻會想,若是沒有主子的同意,這奴才敢這般囂張麼。
奴才,不過是她手裏的棋子,供她驅使罷了,若想把她當作大樹,可是會摔斷脖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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